路平安用詠歎調述說著這個倒黴蛋的遭遇,他是如何是被欺騙,如何被當擋箭牌丟下,如何在臨死之前發出詛咒,如果咒罵道忠並等待他同歸地獄.......
但接著,路平安卻搖了搖頭,懶得去說了。
倒不是這種攻心戰術無用了,而是對方的眼神遊動,雙足不斷顫抖,大量的“恐懼素”被排出.....
這一刻,路平安看向對手的眼神,已經失去了耐心。
或許,過去的赤聖子是一個大惡徒,是一個有擔當的規則種子,但現在的他,經曆了風雨後又享受了和平的甘美,沉溺於和平而期待永遠下去的他,在最後的夢也徹底碎掉後,甚至連惡徒都稱不上了。
“隻不過,一個敢做不敢當,想找個地方養老的可憐蟲.....”
感受到他的恐懼,還有肉眼可見的衰老,路平安連生氣都懶了。
生命係的職業特性,往往就是從對抗生命的天性開始的,而最首要對抗的目標就是“死亡”、“衰老”、“疾病”。
很多生命係的強者,都給人詭異的年輕感.......但相對的,當其徹底失控、失衡的,對抗的“生命天性”,就會找上他。
在路平安麵前,這個可憐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速衰老。
他是自責?是愧疚自己的罪過?不,不,他隻是恐懼。
恐懼自己將要遭受的待遇,恐懼這些天的“甜蜜的和平生活”隻是一場夢境,恐懼家鄉的“罪”找上門來了。
反思?這種人怎麼可能反思,他們早就沒有道德和底線,隻有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們才有可能感覺到痛。
在這個“小老頭”的眼中,不斷靠近的路平安似乎越來越高大。
但最致命的,卻那自己曾經是同伴的鬼魂。
是奴役?是詛咒?理智試圖讓他保持冷靜,但似乎他做不到。
失去了大部分“自己”的道忠,不住的後退,卻已經退無可退......
“你不要過來啊!”
當他發出絕望的怒吼化作血霧的時候,這一次,纏繞住他的一樣是同源的血霧。
“喲,劉哭你來了?”
劉哭?劉哭不是死了嗎?他沒死?他假死?還是.....
低著頭,臉色比哭泣還要難看的道忠,看到了一張同樣蒼白的半透明麵容......
“不是劉哭?!”
當然不是劉哭,劉哭的兩枚金幣已經用掉,又怎麼會變成路平安的“倀鬼”。
隻不過,當道忠的心神全部被“鬼魂”所牽引的時候,路平安隻是輕輕一步......已經大成的縮地,就讓他踩到了道忠的影子。
那輕柔的手臂稍微一撕,纏繞著“枯萎”、“乾枯”的手臂,就直接汲取了道忠的“鮮血”。
而這,隻是給路平安一個抓住他的手段。
“我,抓住你了........”
滿是恐懼的麵容就在眼前,曾經的劊子手變成了一個哭泣慘叫的小老頭。
“滋。”
撕裂的聲音,帶來了生命的分割。
路平安準備的幾個後招都沒用上,就輕輕鬆鬆的撕開了道忠已經脆弱不堪的生命。
金幣,或者類似的玩意,已經腐蝕了他的心靈,而撕裂自己斷尾求生的落水狗,麵對自己命中注定的“報應”,連理智的抵抗都做不到。
血肉在橫飛,霧氣重新化為鮮血,鮮血重新化作了血肉。
同為生命係,觸摸著“生命力”的少年,用著最簡單直接的操控生命力方式。
“呲。”
一聲聲脆響,帶著一片片碎屑落下。
當少年平靜的離開的時候,他的雙腳依舊乾乾淨淨,而雙手已經戴上了紅色的“手套”。
他歎了口氣,有些遺憾,有些失望。
他原本,還期望著一場苦戰,他還準備了很多精彩的“戲法”,結果.......
“就這,背叛了信仰背叛自己的族人背叛了自己的教會背叛了自己的同類背叛了自己的.......就這?!”
少年,都被氣笑了。
他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不遠處。
“期望,下一個,能給力一點吧。”
而與此同時,當路平安他離開之前,他把玩的已經不是警徽,而是金幣......三枚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