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灑下的時候,掛在廣場十字架上的“老者”,卻毫無知覺。
一直到半個多小時後,越來越多的觀眾入場,越發嘈雜的聲響,才讓其抬起了頭.......
“好......熱.....”
陽光直接曬入了已經晶體化的童孔之中,那難以難受的刺痛,給他深入腦髓的灼燒感。
而耳邊越來越多的“雜音”,往昔足以讓心高氣傲且極其敏感的他,暴怒轉而殺戮的指指點點,卻完全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還活著,卻彷若已經是一具掛起來的乾屍。
他的意誌,還活在昨日,活在那個人單獨來看他的時候.......
“喲,這不是規則級的趙言同學嗎?才幾天,怎麼混的這麼垃了。”
熟悉而友善的身影,配上另一種熟悉的嗓音和語調,合起來的那一刻,卻讓趙言已經乾死的心,再度激烈的跳動起來。
他抬起頭,滿臉不敢置信。
當故鄉的話語,和異域的外族的麵容混到一起,恍忽之間,彷若隔世夢回故裡,他這才理解一切。
“原來.....原來......”
而就在他的麵前,那至此依舊沒有展露出直接敵意的豪商,微笑著變出一個木椅,就這麼平平常常的坐下。
他依舊是那麼張狂而友善的笑著,隻不過在這個過程之中,羽毛一根根縮短消失,而塊頭卻越來越大,越來越高。
數秒後,當一切變化歸於終止,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個翹著二郎腿的少年。
平常的少年,似乎還沒大學畢業的那種。
“啪。”
似乎想起了什麼,少年直接隨手一拋。
一件熟悉款式的製服大衣,披在少年身上,那是自己曾經的期待,過去的噩夢,還有未來永恒的索命者......
“特勤........”
沙啞的聲音,有些猶豫,有些不安,卻又有些期待和解脫。
“不錯啊,至少道忠那家夥,可沒有你這麼鎮定。”
“道忠?”趙言抬起頭,那重影一般雙童努力捕抓對方的身影,隻是看著這鄰家少年一般的麵容,彷若隔世。
“對了,還有劉哭他們,嗬,他們死的時候,超級丟人的。哭的像是一個屁精。”
少年惡意滿滿的笑著,而他披著大衣上的肩膀上提燈者的徽記,在這一刻,卻更加刺眼。
這不是一個好警察,至少在道德修養上是絕對不合格的,其采取的手段和行徑,更是違反了無數條法律......如果在地球本土的話。
這是一個好警察,因為他的確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逮捕”了這個渾身血債卻逃到執法範圍外的外逃罪犯。
“......我.....自首.....不,我已經被逮捕了,按照法律,應該帶我回去受審......”
這個時候,路平安笑的更開心了,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怎麼你們都這德性,你還不如那些屁精呢。”
路平安把玩著手上的金幣,他已經察覺到了,作為一個強者,血宴在意誌層麵,是明顯有缺陷的。
把其他生命當做麵包,視自己為高一位的物種的同時,也普遍對其他人類的生死缺乏同理心.....呃,如果有同理心的話,也下不了嘴了。
成為血宴的吸血鬼,他們大概已經不覺得自己會死亡,這種漠視他人生死而隻覺得自己能夠活到永久的想法,構成了他們的核心價值觀。
自私、冷漠、不懼他人生死,卻沒有想到自己末日即將抵達的一天......在末日和審判真的抵達的那一刻,他們卻顯得過於.....
“......丟人,真是丟人,這還是一個生命係的規則級?殺戮、吞噬,就要有輪到自己的覺悟吧......”
就是大貓,都看不下去了。
但麵對趙言那求“送回去審判”的請求,路平安卻笑著予以了回應。
“申請駁回,路途太過遙遠,押送成本太高.......你真以為我是傻子,會給你恢複的時間?”
漫長的旅途,有著太多不可確定性,一個規則級會出多少岔子,有多少花樣,路平安是一點都不想知道。
看著掛著半空中,隻剩下半個身子,還被自己的魔劍刺穿的規則級,路平安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我還有用......我的財富,我的力量,你不想要嗎.....”
曾經的年輕人,如今的枯萎“老者”,難看的祈求活下去的可能。
但這一次,路平安連“配不配”都懶得去問了。
“啪。”
一個響指,打開了是一個空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