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2)

言蹊愣了一秒,下意識問道:“他怎麼來了?”

話一出,屋內幾人齊齊轉過來,就連話最少的詞曲能手季洲都抬頭看了他一眼。

林奕:“哥,你這語氣,搞得為我以為你和裴昱行很熟。”

言蹊一頓,“沒有,隻是裴老師從來不參加綜藝,所以有些疑惑。”

裴昱行在娛樂圈成就斐然,但本人非常低調內斂,就算是為作品宣傳,也隻參加電影院的線下活動,時興的綜藝和直播從未見過他露麵,似乎是為了避免過度曝光讓觀眾出戲。

可就算如此,各方製作仍不斷向他拋出橄欖枝,言蹊某次用裴昱行書房的電腦查閱資料,誤點開對方的工作郵件,看著那一排排“未”的綜藝邀請暗暗乍舌,其中不乏許多一線藝人都在爭取的資源,甚至還有他們團隊做夢都想去的音樂綜藝。

裴昱行十幾歲出道,一開始並不是演員出身,他和幾個朋友組建了一個樂團,雖然是玩票性質,卻也玩出了一些名堂,言蹊在書房看見過獎杯和證書,是現在都會被媒體吹噓的成績。

彼時裴昱行端著一杯白水放在他手邊,視線順著放在電腦上,看見他點開的郵件,淡淡道:“想去嗎?我幫你聯係。”

當然是想的,隻是那檔音樂綜藝門檻很高,能上去的都是有作品和人氣傍身的大咖,NEVER現在連門都進不了。

雖然裴昱行開口節目組肯定會給麵子,但言蹊並不想讓自己的隊友被觀眾質疑。

裴昱行對他的事業很支持,領證後詢問他是否要公開婚姻,言蹊仔細思考後,選擇了拒絕。

公布婚姻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捷徑,“裴昱行的伴侶”這六個字就足以讓許多節目向他發來邀請函,但言蹊不想讓裴昱行因為他而受到詬病。

況且自己打來的天下,底氣永遠比他人給予的要足。

NEVER是一支有才能的團隊,早晚能做出讓聽眾信服且喜愛的音樂,他對自己的團隊無比自信。

楓哥幫他們把包拎上,道:“《演活》再厲害也不能把這尊大神請來,裴昱行是來探班的。”

“探班?”

林奕酸溜溜:“VIC真幸福,於玫和岑朗進組都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

於玫和岑朗是今年新晉的視後與視帝。

“這誰能想到。”楓哥嘀咕了一聲:“看樣子階梯是要狠捧一手了……言蹊,走啊,愣著乾什麼?”

言蹊回神:“就來。”

今早出門時,裴昱行對他叮囑,說晚點再見。

那時候自己對這句話沒有上心,他們在《演活》的鏡頭並不多,隻需要在適當的時候當下工具人就可以,說不定連晚上的錄製都沒有。

早點收工,晚上自然能見到。

這是他參加的第一款大型綜藝,儘管是個背景板,他依舊很歡喜,睡覺前和裴昱行絮絮叨叨分享了喜悅。

裴昱行坐在床邊認真聆聽,時不時應和一下,同時提醒他:“知人知麵不知心,不熟的人彆走太近。”

很怕自己受欺負。

言蹊溫和一笑:“誰欺負我我就反擊回去,反正沒名氣,沒什麼可丟人的。”

裴昱行溫和地“嗯”了聲。

言蹊當時隻是隨口一說,安慰他彆擔心。

他沒有想到裴昱行會追到錄製場地來。

幾人回到休息地,之前還安靜的場地已經變得熱鬨,嘉賓們幾乎都來了,齊齊打著傘,黑壓壓一片。

之前占了他們休息室的那個年輕小偶像也在,雖然人氣很高,但在這個節目裡算不上特殊,況且資曆尚淺隻能站在後麵,好幾次想擠上前,都被人不動聲色地擋下。

言蹊終於記起他的名字,叫做蘇知,前年某選秀節目以C位出道。

他之所以能想起,是因為看見裴昱行,記起蘇知和他的小組隊員在決賽上唱了裴昱行當年的某首曲子,因為完成度很高上了好幾條熱搜。

蘇知被攔著,似乎有些氣急敗壞,言蹊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喊的是“裴老師”。

裴昱行站在室外,隻能看見高大挺拔的背影,簡單的T恤和運動短褲在他身上宛如T台的模特,在人群中十分顯眼,聽見有人打招呼也隻是禮貌地點頭應和,沒有更多的互動。

總導演站在裴昱行麵前,褶子堆滿了臉,殷勤地在說著什麼。

VIC就站在他旁邊,宛如被家訪的學生,雖然極力忍耐,但臉上的激動怎麼都掩飾不住,身子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

忽然,裴昱行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過來,他戴著黑色鴨舌帽,臉上掛著墨鏡遮擋了他的視線,但言蹊知道他在看自己。

整個人情不自禁有些愉悅,他抿了抿唇,壓下即將揚起的嘴角。

靠近了,聽見導演和裴昱行的談話,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想讓裴昱行客串一小段的請求。

“裴昱行綜藝首秀”,是可以引爆熱搜的噱頭。

裴昱行沒有說話,嘴角始終掛著平淡而禮貌的笑容。

總導演也隻是試試而已,正式邀約都請不到的人,怎麼可能因為他幾句話就鬆口。

見他一直在盯著旁邊,總導演順著收回話頭:“這是我們節目組空降的嘉賓。”

連團名都省了,顯然沒放在心上。

裴昱行還是看著這邊,沒有接導演的話。

半分鐘過去,氣氛有些尷尬,總導演臉上的表情快要維持不下去。

“NEVER,我們的團叫做NEVER。”言蹊上前半步,認真看著:“初次見麵,請裴老師多多指教。”

裴昱行嘴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些,意味不明:“確實是初次見麵。”

說完這句話,他摘下墨鏡,露出深邃的眼睛,看向總導演:“冒昧打擾,給你添麻煩了。”

總導演受寵若驚:“哪有的事……”

裴昱行繼續道:“關於你剛才的提議,我覺得可以一試。”

是說客串的事情。

總導演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嘴巴誇張的張開,顯然是懵了。

因為裴昱行的突然加入,節目組緊急開了個會議。

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抓住,隻是裴昱行從未參加過綜藝節目,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節目組小心詢問了他的意見,裴昱行仍是溫潤的模樣:“配合你們的流程就好,不用給我太多戲份,娛樂圈的未來是屬於年輕人的。”

在場的幾個嘉賓默默鬆口氣。

都是有名氣但又不太高藝人,綜藝時長隻有那麼多,裴昱行加入,其他人的鏡頭肯定會減少,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這些看似重要又不那麼重要的人。

總導演恍然,悄悄在某個流程上給VIC添了幾個互動。

會議需要一點點時間,裴昱行就坐在節目組的休息室裡,其他藝人的地盤並未踏足,很謹慎地避開任何緋聞。

節目組的休息室是臨時搭建的棚子,和藝人的比起來沒有那麼舒服,但幾台移動空調齊齊運作,比外麵的烈日不知道好了多少。

言蹊看見裴昱行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兩眼,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是不高興了。

言蹊知道,裴昱行已經發現了節目組故意為難他們的事情。

嘉賓們大多未離去,有兩位資曆較老的嘉賓和裴昱行隨意聊著天,其他藝人就安靜聽著。

言蹊離的最遠,目光情不自禁落在裴昱行左手無名指上,戒指褪下,換上一枚明顯是裝飾品的黑色指環。

他看見裴昱行下意識摸了摸,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收回手。

其實和裴昱行結婚這件事,至今想起來還是不可思議,相識不超過三個月就領了證,拿著紅本本的時候,整個人還是處於極度茫然的狀態。

不是說後悔什麼的,而是他對自己的人生規劃一向明確,就像從第一堂舞蹈課開始,他的目標就是國內最厲害的舞蹈學院,後來想要出道,也是有規劃要組建一支怎樣的團隊。

閃婚這種情緒衝動的事,和他本人性子完全不符。

第一次見到裴昱行本人,是在爺爺的書房。

他接到奶奶電話,爺爺在家裡不小心摔了一跤。

言家當時沒有人,奶奶帶著學生們在外地比賽,言蹊父母是科研工作者,一年到頭都泡在實驗室人都聯係不上,嚇得他立馬訂機票從三千公裡外的商場演出回了家。

言蹊是爺爺奶奶帶大的,感情非同尋常,路上憂心忡忡,幸而下機後接到奶奶電話,爺爺曾經教過的學生路過津城時上門拜訪,將人送進了醫院。

等他到家後,兩人已經從醫院回來,爺爺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醫生甚至沒有開藥。

摔倒的原因是老人非要搭梯子打掃衛生,結果腳底打滑,幸好離地麵非常近,又鋪著柔軟厚實的地毯,才沒有釀成大禍。

言蹊又驚又怒,一向溫和的臉龐難得陰沉,推開房門正準備好好和老人家說道,結果對上一張溫和而深刻的臉。

裴昱行穿著灰色休閒西服,下頜弧度優越,鼻梁高挺的不像話,聽見門口的動靜,深邃的雙眼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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