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99+24w營養液加更 輪回流轉一千……(1 / 2)

平安京城發生的災難與奇跡, 成為流傳萬裡、人群口耳相傳的的茶後閒談。

其中最讓人心神震動的一件大事,莫過於惡名遠揚的詛咒之王, 終於被從四麵八方調來的咒術師們聯合封印。

“封印?也就是說沒有成功殺死?”聽聞消息的人隨口聊著, “不是傳聞調動了非常多的人、而且還專門布置了針對詛咒之王的陷阱、還有各種咒具麼?”

“畢竟那家夥實在是太強了。”另一人喝了口杯中酒,談起[詛咒之王],話語間門依舊夾雜了潛意識裡的戰栗和恐懼, 聲音壓低了。

“據說他的二十根手指,根本無法銷毀……!每個都蘊含巨大咒力, 是傳聞中的特級咒物。”

“聽起來很麻煩的樣子,希望這種特級咒物能被好好保管、可彆再讓詛咒之王重現於世。之前為了他不大開殺戒、我們都被迫為他開了好幾次祭典……嘛、不過目前封印了,也算是可以安心、不必擔驚受怕了——多虧那位六眼大人在場。”

“是啊、那位六眼大人最近名氣可盛了。而且,那位六眼大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據說前不久的會議上把那些咒術界高層……”

“噓!!快彆討論了。”另一人慌忙製止話題,舉起手中的小酒杯,“不談這個了, 喝酒、喝酒!”

剛才發話的人也警覺自己的失言, 連忙打哈哈將剛才的話題略過,與身邊的友人舉杯痛飲:“好好好、喝酒,來來來——!”

幾人將話題轉移到周圍發生的雞毛蒜皮小事上,不再談論平安京城發生的事情。

不遠處,一位戴著鬥笠、披有長披風的人站起身,掀開簾幕走出這座小小的居酒屋。

鬥笠下是被壓低的海膽般天然翹起的黑色發絲, 修紀邁步走出小酒屋、獨自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他藍綠色的眸子自然地落在前方的道路,腦海中不自覺地順著剛才那些人的討論,回憶起之前轟轟烈烈的平安京事件。

最初的最初,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

以不可思議速度從城中冒出的咒靈,讓靜立守城的眾人猝不及防。

誰也沒想到撐起防護結界的平安京還會有咒靈襲擊, 更沒想到的是原本意義為保護的結界、竟然成了困住他們的透明牢籠,將眾人束縛在咒靈肆虐的城內。

接下來是一片無解的混亂。

在幾乎看不到儘頭的戰役中,力量耗儘前的最後一秒、他抱著無比瘋狂念頭召喚還未調服的魔虛羅,打算自爆來殺死眼前的敵人——

然而、下一刻,那道闊彆已久的身影再度降臨。

和當年一樣宛如天降神兵,穩穩地擋在他的身前。

時間門流轉十多年的光陰,曾經和那人的相逢僅是歲月裡的一片剪影,可他並未忘卻。

他不善表露過多內心的情緒,但實際一直記得過去的事。自己曾經被拯救,未來若是可以、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去拯救彆人。大概便是如此。

這次,他親眼見證與親身體驗了那股神奇的力量,身軀的傷勢與咒力都在呼吸間門恢複。

那人問他發生了什麼,而後說要去最危險的[門]那邊去。

他當時沒想太多,隻是有緩了一口氣的輕鬆,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思緒:有白霧先生在的話,一切就沒有問題了吧。

一直繃緊的神經,在那道藏青色身影來臨後,終於安心地舒緩下來。

他領著對方一路前往神廟祭台,之後又在對方的指示下、和釘崎離開那邊。

在三兩步奔離神廟區域後,像是火折子忽地點出火苗、他冷不丁想起一件小事——也許是小事——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姓名。

是的,[修紀]並不是他真正的名字。當時年齡尚小的他有著幼犬般的警惕,真名在喉中滾動許久,最終吐露出的還是編造的假名。

實際上,他有從父親那裡得來的真正的名字——[惠]。

大概是因為和禪院家徹底決裂,流落在外的父親從未透露過禪院家信息,改姓然後以[伏黑惠]叫他。

但“還沒告知真名”這個念頭浮起,僅是一瞬。他並未因為這一件小事而折返回去。

平安京形勢依然嚴峻、神廟戰鬥聲勢浩大、源源不斷的咒靈還在城內肆虐,咒力爆\破和建築崩塌的聲響接二連三響徹在耳邊,占據了全部的心神。

等戰役過後,再和對方做正式的自我介紹吧。他想。等大的危機解除,再談小的私事。

之後發生的戰鬥細節,他記不太清了,無非便是祓除咒靈罷了。

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場幾乎將夜幕變成白晝的璀璨流星雨。

先是一兩顆燃燒的星星在天際拖出白色尾翼,緊接著、頭頂懸掛的萬千明光都開始如大雨般傾盆而下。

在這像是夢境的奇異之景中,時間門變成了一個無法衡量的單位。

當時的他隻是被這樣的浩瀚美景所震撼,驚異於大自然落下的這片星辰。

後來他才明曉,這是那人離開前最後的落幕典禮。

平安京事件結束後,他從五條老師口中聽見有關那人的事情。當時、他張張口,下意識呢喃出的第一句話是:

“……名字。”

——我還沒告訴他[伏黑惠]這個真正的名字。

然而,麵前的五條老師似乎理解成為了另一個方向,頓了片刻後、才用尾音略微上揚的、好似如常聲音道:

“那家夥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哦~嗯、總而言之——下次見麵的時候,首先問問他好啦。”

伏黑惠抬起眼眸,直到此刻,他才明曉:原來不僅自己有,老師也有圍繞名字的未言明的話語。

若是放到平日,或許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放在不知能否再次見麵的離彆時,便被無限放大化。

他注視著麵前白色長發之人,隔了半秒、聲線平靜地說:“還有下次見麵的機會嗎。”

五條老師沒有第一時間門回複,他眼部纏繞著黑金布條、遮蔽住半張臉的神情。他說:“時間門這麼漫長,肯定有機會的啦。”

老師說的是時間門漫長,而不是人生漫長。伏黑惠並未再多言什麼,他隻是默默垂下了眼簾。

旁側的釘崎野薔薇也吐了口氣,開口道:“什麼嘛,我才剛剛認識這樣一位有點神奇的人,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來著……有點可惜。”

有點遺憾,有點可惜。像是一道完美的圓環,終究缺了一角。

腦海中回憶著往事,行走在江戶道路上的他腳步並未放緩。

伏黑惠這次來江戶,是接著任務來的。這個時代依然有非常多的咒靈需要祓除,他也還有許多需要學習。

過往的遺憾留存在記憶中,但不會成為絆住腳步的羈繩。

雖說不確定能否再次相見,但有所期待,也許就有所回響。

而在此之前,就先不停歇地繼續走下去吧,為了下一次能夠以更好的姿態麵對對方,然後——

大聲說出自己的名字。

——

五條悟坐在木質紋理的書桌前,一份份瀏覽著遞送上來的文書。

墨香和木香縈繞在鼻尖,屋內緩緩飄蕩著小爐裡燃燒香料散發的淡香。

他的性子可並非能夠安安穩穩坐下來看文書的。雖然是家主,但往日裡,這些活他通常都甩給長老團、或者自己的心腹。

此刻讓他坐下來的,是與平安京神廟有關的內容——當然,現在應該稱之為五條家的神廟了。

事件落幕後,五條悟從自己的兩位學生口中得知了那人留下的、“兩麵宿儺來這邊是因為交易”的話語。

因為實力的緣故,他很少在意權謀。但這不代表他不懂。

幾乎是瞬間門,五條悟便將整個事件串了起來。而夏油傑醒來告知的細節,更是讓他的猜測變得確鑿起來。

之前的五條悟,因為自幼以來貴族文化的熏染,沒有在眾人麵前過多展示出自己暴\力的一麵。

平日裡最常展現出的隨性囂張,也不過是遲到早退曠會、揍人損壞建築搞惡作劇等等而已。

而平安京事件後的咒術界會議,他第一次在整場大會釋放出自己的咒力威壓,像碾碎一隻蟲豸般、捏碎一直在嚷嚷的、歪曲事實的幾人!

過於強大的力量讓現場連屍骸都未留下、唯餘一灘不大不小的血跡。

白發青年單手托腮,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我可從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啊——是什麼給了你們算計我的膽子?”

“什麼……?!”

“你這是要謀\反嗎!”

“哎呀、我倒是不介意,但你們確定要給我安上這樣的名號嗎?”五條悟笑著回應,而對麵的人支支吾吾不敢順著接話。

誰也不敢真的把六眼逼到對麵的位置上。

“好啦、插曲結束,讓我們繼續,”五條悟姿態誇張地輕拍手,接著道,“剛才隻是開場熱身,是吧?”

雖然唇角揚起,但五條悟露出的蒼天之瞳中冰冷得沒有一絲笑意。

“……”在如冰山壓頂的窒息威壓中,現場鴉雀無聲。

白發青年修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他繼續用歡快的語氣說:

“沒關係沒關係~~今天我有的是時間門,我們可以——慢.慢.清.算。”

這場“清算會”持續的時間門不算長,最終走出去的人卻比進去的人少了許多。

五條悟放走一部分人的原因,是一口氣全殺光太麻煩、留下一部分繼續乾活。空缺的部分,他讓自己的好友、以及培養出來的勢力頂上。

如果真的要推翻爛橘子們的規則,從他們所指定的規則中走是行不通的。隻有先把他們當裁判的規則打碎了,才能融入自己的想法。

這場會議除了清算,五條悟還重新劃分了平安京城的部分區域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