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141 預言,庇護所或圈養地(1 / 2)

月光如水, 漫過悠長歲月傾灑在禪院家古建築上,一如千年前、也如十幾年前。

白日裡和黑澤昭充分商量後,確定好主意的江萊, 此刻在夜間切換回本體、變換了身形,和曾經般無聲無息地躍動在禪院家的屋頂上。

以防萬一,江萊最終並沒有選擇用身著黑色風衣的那個咒靈形態, 而是用羽毛項鏈調整成人類咒靈模糊混雜的形式。

——有點類似當年假扮妖怪來禪院家時。

他身穿束著暗紅寬式腰帶的鴉羽色和服,臉上戴著黑金妖狐麵具,穿梭在禪院家的建築群眾,像是一道殘影。

家主室的位置並不難尋找,白日裡,江萊也早已記下線路。

因此沒用多長時間, 他便找到家主室的位置,避開守衛落腳於窗前。

不過,江萊落下的位置並非休憩室周圍, 而是書房。

提前無聲無息釋放出空間咒力的江萊,早已感知到書房位置有人,因此將落腳點定於此處。

此時是午夜,書房的窗子半遮半掩著,晚風和月光一同順著縫隙擠進去。

江萊沒急著進去, 他站在窗前, 任由微風拂過耳側的碎發, 隻用空間咒術撥弄下一片草葉,用細微的咒力攜裹著從窗縫間送入書房內。

隔了兩三秒, 那扇半遮半掩的窗戶敞開了——纖纖玉手動作自然地推開窗。

隔著一段距離,江萊看見了禪院夫人的麵孔。

禪院夫人端坐於書房中,著裝繁雜且正式, 屋內沒有點燈,但是明亮的月光加上咒術師的視力,足以看清屋內的景象。

江萊翻身越過窗戶,無聲無息地落在屋中,鴉羽色和服邊角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那位貴婦人從蒲團上起身,行了個很淺的禮,唇角掛著待人接物的禮貌笑容。

“你來了。”禪院夫人略微頷首,姿態柔美優雅,“我已經恭候多時了。”

“我想您也能夠感知到我沒有惡意,所以才會來赴約。”禪院夫人說,“我該如何稱呼您?”

江萊臉上的黑金妖狐麵具遮蔽住他的神情,他並未回答禪院夫人的問句,麵具後隻有平靜的聲音傳出:

“找我,有什麼事?”

——非常直接的話語,沒有絲毫客套或者周旋的意思。

禪院夫人臉上依舊掛著不變的端莊笑容,她挽了下自己的發辮,輕聲說:

“請原諒我這次貿然的邀請。之前我預言到了,到訪禪院家的年輕人裡有一位與您有聯係,便想著或許可以借此與你見一麵。”

禪院夫人並沒有直接言明這次的預言內容,而是以自我解釋的方式將其說了出來。江萊心下明曉這一點,但此刻也沒有就此多問。

“我的術式是【不定的預言】,能夠根據一些人與物,進行一定程度的先知窺探。”

禪院夫人似乎能夠猜到江萊在想什麼,於是多言了幾句,“很多時候預言到的是一些模糊的隻言片語,所以我習慣說出自己的理解而不是直抒預言。”

江萊並未於此接台階,或者詢問更多有關術式的內容,他話題好似忽地跳轉了一般,開口直白道:

“你交給另一邊的預言,是什麼?”

他並沒有直接點明監管會或者彆的什麼名詞,而是用“另一邊”來形容。

江萊相信禪院夫人若是真的和監管會那邊有聯係,可以辨彆出自己所言的是什麼。

而若是沒有聯係、或者沒有想提這方麵的意思,那麼他們也可以儘快中止話題、停下這場本就是互相試探的臨時對話。

禪院夫人神色沒有絲毫波動,她隻是微微抬起眼簾,嗓音柔和回複:

“我想你是在問那個鳶尾花組織,是麼?——我的確交給過他們預言,隻不過當年我交出去的並非原稿,而是篡改過的。”

果然。江萊想。和自己猜測得一樣。

“交易的前提是坦誠。所以我先坦白地說——我們不是真心實意地與那個鳶尾花組織相聯係。”

禪院夫人半掩住唇角,身形略顯虛弱地咳嗽了兩聲,“因此,在得到當年的預言的時候,我才會臨時篡改。”

“我從那道預言裡窺見了改變的可能。”

江萊沒有接話,他麵具後的眸子持續注視著禪院夫人,聆聽的同時用銳利的眼睛審視著麵前人,判斷這番話語的真實與否。

江萊不會因為之前和黑澤昭的推論、外加麵前婦人柔弱的形象而放鬆警惕,在更多情報信息透露前,多保持一份謹慎是應該的。

禪院夫人說:“我得到的最初的預言是【神之六眼結緣時鐘,星河逆轉光華重啟】——我把其中的“結緣”一詞,更替成了“撥動”一詞。”

這番話語聽起來可以代入任何一個時段,千年前的平安京城、現代篇的百鬼夜行,都符合這一條所謂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