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259+加更0.5 真正的四方守塔……(1 / 2)

這把折扇屬於[降生],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可屬於家人的情感亙古不變。祂永遠不會傷害幼弟。

江萊抬手握住那把折扇,他動作平穩, 力氣也不大, 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那雙棕眸明亮如星辰,注視著麵前的五條久楓院。

江萊沒有出聲,但他的眼神已經表露出想說的話:【歸還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

“……”五條久楓院最初的愕然過後, 也迅速冷靜下來。

見一擊不成,五條久楓院並不戀戰,就預備要抽身離開。

畢竟是活了千年的人, 他對局勢看得非常明白。

五條久楓院不是攻擊性的術式、剛才又耗費了大部分咒力,若是巧襲不成,且最大助力折扇無效的話, 他根本無法匹敵江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關鍵時刻, 五條久楓院考慮的還是自己。

他假意還要反擊, 實則悄悄鬆緩了握著折扇的手,打算趁著江萊注意力放在折扇上, 暫且迅速撤離。

這一次, [神降]恐怕不能順利進行了……但沒關係,利用自己的術式, 他能夠長生不老, 再蟄伏千百年也不是不行。五條久楓院心下思緒流淌。

身為五條家長老,五條久楓院身上攜帶著不少好東西。能夠助他撤離的咒具自然是有的,眼下就是這咒具發揮作用的時刻。

五條久楓院握住折扇另一端、手腕用力向上猛地一挑!

按理說這把折扇不會如此脆弱地被折斷,可江萊不願見到折扇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於是順力暫鬆, 讓力道自然卸去。

這正是五條久楓院的目的——趁著江萊的精神集中到折扇身上,他從袖中拋出一方看似尋常的白色手帕。

然這張白色手帕被注入咒力的瞬間便驟然擴大、化作銅牆鐵壁般剪的半透明屏障,穿進地底搗向頂部。這是足以抵擋特級攻擊的防禦和阻隔類咒具。

不需要拖延太長時間,隻要阻攔片刻,便足夠自己安全撤離了。五條久楓院分析得非常明白。畢竟這裡是監管會的核心,他比對方更為熟悉道路。

隻要先撤出這裡……

五條久楓院腦海中還在細細想著,然而下一刻,他背部忽然一陣刺痛!

他低頭看去,幾條尖銳的藤蔓從後背貫穿左胸口。溫熱的鮮血咕嚕嚕從傷口湧出,疼痛伴隨著涼意嗖嗖地橫掃過。

這藤蔓的襲擊出其不意,並且極為精準快速。它從由枝條盤踞成的牆壁裡翹出,就這麼直愣愣地貫穿了五條久楓院的胸膛。

巨型花苞不過是陣法的效果,按理說它沒有自主意識。能夠操控這一切的,隻有這片環境的初創者腦花。

剛才戰鬥之中他們交手無數,腦花很可能是趁著那些近身的空隙,用咒力標記了五條久楓院,一旦五條久楓院靠近牆壁一側,便會被這些藤蔓驟然襲擊,從而被打個措手不及。

腦花可不是什麼主張光明正大的人,陰招損招小手段都是戰術的一部分。

……羂索!!五條久楓院咬緊牙關。他單手把持住藤蔓,術式發動將其轉換為消散的咒力,接著嘗試運轉反轉術式治愈傷口。

江萊對此毫不意外,他神色平靜。

身為[存在],江萊的感知優於在場的所有人。他早就看出了腦花留下了這一道痕跡,所以才放任五條久楓院的脫身。

此刻,江萊抬手,接住被上挑力拋上又落下的折扇。他穩穩地握住這把溫潤的精致折扇,就好像千年前握住長姐(長兄)溫暖的手。

他的目光掃過五條久楓院那邊,沒急著上去。

江萊心下明白,以腦花的性格,不可能就設置這麼簡單的陷阱。羂索肯定有層層後手,將對手剝皮抽筋。

果不其然,在五條久楓院發動反轉術式的那刻,更多的枝條藤蔓從後方湧出,宛如萬箭齊發!

五條久楓院的術式本就不是攻擊與防守類型的,更何況他還在受傷運轉反轉術式治療狀態,因此根本無法迅速反應,眨眼間便被穿成篩子。

四方守塔被破壞後,監管會的核心成員們也不過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類罷了。規律是不可違背的,沒人能夠再死後複生。

五條久楓院反轉術式開到最大,可這也僅僅隻能吊住他的命,無法完全止住傷口。

更糟糕的是,那些藤蔓不是攻擊後便消停的,就像剛才它們吞噬腦花一樣,現在它們也纏繞包裹住了他。

這些藤蔓不是普通的咒靈、咒具或咒物,它們是陣法的一部分,是龐大規則運轉的一環。受傷狀態下的久楓院無法匹敵這些咒力近似無窮的藤蔓。

五條久楓院黑色長發狼狽地垂落,漂亮的臉不再是往日的矜持優雅,他狹長的淺青色眼眸閃爍著刺目的光:“不、不可能——!!”

身為精致的利己者,性命堪憂時再無法保持鎮靜。

江萊看著對方的可笑的樣子,眉目不起波瀾,他平靜說:“這些藤蔓的力量來源,是你們自己投下的‘飼料’。那些死去的,如今來殺死你了。”

一報還一報。

[降生]的折扇在最後時刻偃旗息鼓,就像當年五條久楓院的背叛一樣,還給了五條久楓院一個措手不及的“背叛”。

而那些被抽乾力量與生命的人,現在聚集成藤蔓,反過來將五條久楓院作為飼料的一部分。

這是一個公平的輪回。江萊沒有阻止的意思,他隻是見證著。

五條久楓院發出最後不甘的喊聲,但很快消散於空中。那些枝條藤蔓貪婪地將其吸收乾淨,就連皮發也未曾留下。

現下,整個空間仍處在動蕩之中。巨型花苞的生長一刻不歇,陣法運轉處於某種bug的錯誤極端中。

接連吞噬了腦花和五條久楓院的藤蔓看起來並不滿足,或者說這個陣法需要更多的咒力。它們危險地搖曳著,帶給人虎視眈眈之感。

江萊將折扇彆在腰間,空間術式屏障擋在周圍,阻攔住藤蔓的蠢蠢欲動。他上前攙扶起還在昏迷的天內理子,決定先帶對方離開這裡。

碧色翠鳥啼鳴一聲,展開雙翅跟上。

巨型花苞仍在開放,但它內部的枝頭藤蔓卻像癌細胞一樣無窮繁殖著,充斥擠壓封閉著裡麵的空間。

江萊帶著天內理子,術式全開一路飛奔。花苞裡的整個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他用空間術式強行撐起一部分,趕在壓力到達閾值前躍出這片巨型花!

此時外麵的日光已經偏暗,不似江萊進入時的明亮了。此刻已經接近黃昏,日影西斜,就要墜入山巒之中。

江萊帶著天內理子穩穩地落在地上。緊接著,他聽到熟悉的呼喊。

“萊!”

一席黑衣的白發男人站在那裡,那雙沒有任何遮蔽的六眼璀璨奪目。五條悟旁側是電子屏幕臉的柯學好友,鬆田陣平、諸伏景光和黑澤昭都在。

他們幾人的對麵,櫻粉發男人大喇喇地半坐在廢墟上,那雙猩紅眼眸隨意地掃過來。兩麵宿儺的身邊是垂手靜立的下屬裡梅。

這般熱鬨,讓江萊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京都這裡動靜這般大,又沒了看守外圍結界的人,的確很引人注目。

兩方人馬的站位像是對立,可他們又沒有真正打起來——畢竟,兩麵宿儺和他們簽訂過束縛,統一戰線和平共處。

隻不過,現場的這番樣子,看起來他們此時相處也不合。

“嘖,你出來了啊。”兩麵宿儺拖長聲調,“剛才想著發動下領域清除這片雜草呢,不過還是沒開,你這家夥可真是命大。”

“你也沒機會開領域。”五條悟毫不客氣地嗆回去,他傲慢昂首,“最強可還在這裡呢——我會贏。”

“你不可能真正下手。”黑澤昭聲音清冷,“你有鑽漏洞的心,但到底還是不確定這是否會違背束縛。權衡利弊之下,你不會賭。”

“勉強合作,暫且忍了。”兩麵宿儺嗤笑一聲,他視線落在江萊身上,“那個額頭上有縫合線的家夥呢?”

懶洋洋的嗓音裡攜裹著濃厚的殺意,兩麵宿儺早就想找膽敢坑他的腦花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