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重疊金明滅(1 / 2)

此處危險[女尊] 艾浮亦 6217 字 5個月前

蕭離抬起自己被亂刀割傷的手腕,鮮血在風雪中逐漸凝固:“我是故意的,皇女被人麵鴞吸引而來,人麵鴞則是被我的血吸引而來。”

“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他說完昏了過去。薑憐抱著他,隻覺得自己是真的中計了,中了蕭離的迷魂記。

她記得這個男人,三年前她喬裝打扮出宮遊玩,便在一飯館見此人遭店家打罵,薑憐一時心軟,將手中白玉扳指送給蕭離,贖了他的自由身。

那時,蕭離懵懂地一直跟著她,說要報答,薑憐不管,他便像個小尾巴一樣,一路綴著。

直到薑憐不得不回宮的時候,她才停下腳步,問道:“你說要報答我,你有什麼?”

蕭離看著自己的粗布麻衣,又看看薑憐華貴的衣袍,隻訥訥道:“用……用我的身體。”

“等你長大吧。”彼時的薑憐如是說。

沒想到他一直記掛著,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薑憐心神大動,再看懷中,男子渾身浴血,在雪中淒豔非常,他已輪廓舒展——確實長大了。

“把他救活。”薑憐帶人回宮後即刻下命,在深宮中長大,她是不受寵的女兒、是不堪大用的廢物,她從未獲得過任何人的青眼,更彆提被人舍命相待。

蕭離是第一個。

她們的相愛是水到渠成。薑憐覺得自己再沒有如此地愛過一個人,她想讓蕭離當自己的正君,想把一切都給他……

然而夢中好日不堪留,種種甜蜜猶如雪花,轉瞬即逝,她的幻想隻不過是一場大錯。

又是一夜風雪,蕭離跪在地上,被薑憐賞了一記耳光。

薑憐眼中燈火幢幢,打人的手在發抖,她赤紅著眼詰問:“蕭離,你膽敢勾引母皇!”

蕭離跌坐在地,麵頰紅腫,神情卻一改從前的懵懂溫順,隻輕蔑笑道:“不行嗎?難道我隻能勾引你?”

“為什麼……”你不是對我有情嗎?

薑憐沒敢問出口,就像是懼怕著蕭離的答案,蕭離卻將她看透了,他直視著皇女——這位從前的他所能攀附的最高枝。

“感情又豈能當飯吃。”蕭離冷笑,“皇上要將楚家的大公子指婚給你,你敢抗旨嗎?你敢違扛皇命立我為正夫嗎?你能給我什麼!”

“我……”薑憐眼中閃過痛色,“你是平民出身,就算給我做小也……”

“夠了,我寧願隻做皇上風流一夜的宮侍,也好過做你這個窩囊廢的二房!”蕭離聲聲有如利劍刺入薑憐心中,“大皇女,你也不過是我飛上枝頭的過程裡,比較好用的一根樹枝罷了。”

薑憐終究沒敢違抗皇命,就像蕭離所說,她是懦弱之人,是窩囊廢。她甚至大擺婚宴,討好母皇,她告訴自己,蕭離是個貪圖權勢的蕩夫,隻要自己鞏固了楚家的勢力、博得了母皇的歡心,隻要自己成為了皇儲……那蕭離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一定會哭著求自己回頭。

然而她又錯了,蕭離死在了她新婚那天,死於母皇禦賜的三尺白綾。

……

“蕭離,你怪我吧……是我保護不了你。”薑憐在昏迷中喃喃自語,她痛恨蕭離的死,痛恨母皇的強勢,也痛恨自己的無能。

然而蕭離的死無法挽回,母皇於她是難以逾越的高山,她也從不肯承認自己真的像愛人所說的那樣一無是處。

滿心的怨憤總要有一個發泄的出口——薑憐終於從昏迷中蘇醒——她眼珠微動,嘶啞著嗓子道:“楚桓呢?他死了沒有?”

……

薑憐受此重創,稍微能動便向鎮北王大發雷霆,她不管什麼寒鴉閣的追殺,隻將錯處統統歸咎於楚容音的治理不當。

“一個殺手組織在你的地盤如此囂張,你還有理了?”薑憐渾身紮著繃帶,在人攙扶下起身,吩咐手下道:“趕快修書一封,快馬加鞭送到雲京去!”

她心說自己這次抓到了鎮北王的錯處,母皇肯定會高興了吧?蕭離說得對,感情豈能當飯吃,權勢才是最重要的。

她此次北行,定要做出一番成績才是。

“紅菱!”夜深人靜,薑憐揮退左右,叫來自己最信任的侍衛長。油燈如豆,火光閃爍,照得人神情晦暗不明。

薑憐遲緩伸手,對忠誠的侍衛長覆於耳上,悄聲吩咐了什麼。她已然不信任鎮北王,這一次,她要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第二日,鎮北王不在家,白煙塵也一大早便要與顧懸環出門捉妖,臨走時叮囑楚括一定在家待著,哪裡都彆去。

楚括想說他哪有地方可逛呢,但看白煙塵頗為認真,便也不由得點了點頭,應道:“行,家裡守衛也不是吃白飯的,再說,你也不能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

白煙塵看著他,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最後卻隻留下一句:“我會儘快回來。”便出門了。

……總感覺她又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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