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了一早上的情緒,忽然被釋放。
宋見初怔愣一秒，挪開視線短促地笑了聲。
聽見耳邊傳來的笑聲，慕野挑了下眉。如果不是在開車，他很想轉頭看一眼。
男生的笑聲因為困倦有點啞,低低的,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慕野視線稍斜了斜,沒忍住又騷了一下：“被我帥到了？”
精神鬆懈下來，宋見初開始犯困。他懶懶半眯起眼，說：“慕老師。”
慕野馬上恢複正經：“開玩笑。”
宋見初懶洋洋撐著臉，嘴角散漫勾起，看著外麵的風景：“加油。”
慕野怔了怔，咬住下唇強忍想要靠邊停車的衝動，他笑道：“可以當作你在認可我嗎？我加分了？”
或許是因為太困，宋見初的理智也消散了許多，“嗯”了聲。
慕野莞爾：“那我繼續保持。”
“不過。”宋見初低聲說：“你不用為我改變自己。”
慕野挑眉：“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不好嗎？”
他喜歡的樣子？
宋見初眼睛眯開一條縫,從睫毛的虛影中斜去視線。
男人的輪廓泛著雪天的白光，短發柔亮地散落在眉眼間，就連眼底沉澱的光都是溫柔的。
宋見初聽著耳旁的心跳聲，臉頰燒灼,視野變得朦朧。
他很想說，真的不用改變。
因為無論怎麼變，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
都是慕老師。
慕野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回答,用餘光看去一眼。
男生蓋著他的外套，半張臉埋在衣領下,已經睡著了。
慕野看著路麵,趁機偷偷伸手,小心地碰了下男生的頭。
小迷弟的性格很硬氣，頭發卻出奇地軟，摸一下心都會軟下來，仿佛觸碰到貓咪腹部最好摸的毛。
早上抱一下就好了。
慕野遺憾地輕歎一口氣。
在遇見小迷弟之前，他從來沒發現自己是個這麼依戀身體接觸的人。他和小迷弟親近好像有癮，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一會兒不碰就難受的地步。
慕野的手指在細軟的發絲上撚了撚，宋見初動了一下頭。
慕野不舍地收回手，放慢了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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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客人的車次抵達還有一段時間，兩人先去了市場。
昨天來的時候市場就轟動了一次，即使他們把臉遮嚴實，身後的跟拍攝像還是很顯眼，當地的年輕人迅速認出了他們，一路舉著手機激動地跟著拍。
今天沒好到哪去，還是一路被人圍觀。
宋見初拿著他的記事本看購物清單，挨個檔口采購。
賣水產的阿姨非常熱情：“想吃什麼隨便拿，新到的龍蝦特彆肥，拿走兩隻。”
“不能影響您的生意。”宋見初看了眼清單，說：“麻煩幫我選一條江魚。”
阿姨選了一隻最肥美新鮮的魚：“都是開冰魚，現在吃江魚口感最好。”
慕野接過處理好的魚：“謝謝。”
記
宋見初付錢。
因為店裡來了個大胃王，這次采購時間有點久。
宋見初買完東西慕野就會主動接過去，很快就拎了滿手的袋子。
宋見初手裡沒什麼東西，皺眉說：“再給我拎一些，彆把手勒壞了。”
慕野躲開他的手：“沒事，不沉。”
如果換個人，宋見初就懶得爭了。
可是樂壇一哥的手太珍貴，宋見初又去拿了幾次。
“把魚給我。”
“年糕。”
“香腸。”
慕野站在原地，有趣地看著他，遊刃有餘地躲開他的動作，周圍的路人哄笑起來。
宋見初紅著耳朵放棄了，麵無表情往前走。
【哈哈哈慕老師你逗小孩兒呢？】
【嗚嗚嗚好甜】
【這該死甜美的畫麵】
【太好嗑了孩子已經磕傻了嗚嗚】
慕野隔著半步跟在他身後，仿佛隻是無心問一嘴：“領導，你怎麼對新員工這麼好？吃貨之間惺惺相惜？”
他怎麼就是吃貨了？
宋見初輕描淡寫地說：“她以前請我吃過飯，這頓是還她的。”
慕野頓了頓，往前追上去肩並肩：“以前上學的時候？”
宋見初沒打算多解釋：“嗯。”
慕野語氣平常：“她為什麼請你吃飯？”
宋見初說：“她管我借筆記。”
慕野點頭，自然地追問：“就請了你一頓飯？”
“嗯。”
“沒請彆的？”
宋見初看了他一眼，眼神懷疑：“……嗯。”
慕野立刻收住，溫和地笑了笑：“那今晚要好好招待她。”
【慕老師你剛才像查自己男人情史的小媳婦】
【說點心裡話不要打我，感覺慕老師其實挺有作精潛質的（抱頭】
買完東西回到車上，慕野看著他欲言又止，幾乎是在用眼神暗示，可能是怕說出什麼話崩人設。
宋見初隻看一眼就明白了，慕野想和他抱一會，已經幾個小時沒和他貼貼了。
宋見初心想關幾分鐘攝像機應該問題不大，向著車裡的攝像機伸出手。
慕野盯著宋見初的動作，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
就見那隻手伸到一半，又放下去了。
宋見初突然有點好奇，慕野到底能忍多久。
宋見初仿佛沒有接收到信號，係上安全帶：“快到時間了，去車站吧。”
慕野眼神遺憾，默默開車。
接到客人後更沒有親近的機會了，慕野一路上都很沉默，沒有像之前那樣和客人們聊天活躍氣氛。
宋見初偏頭觀察，慕野臉上笑意淡淡，確實很帥。
“慕老師。”宋見初用隻有兩人能明白的話問：“你還可以嗎？”
慕野微勾了下唇，看上去有一絲絲的疲憊：“還可以。”
宋見初嘴角忍笑。
慕野繼續沉默地開車。
【慕老師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是不是開車開累了？】
【應該不是，這個車程也還好】
【挺好的，男神話少點不是很正常嗎】
回到民宿時已經是中午了，安然出來接東西：“辛苦辛苦，你們去了好久，快進去休息吧。”
記
宋見初問：“狗遛過了嗎？”
“遛過了。”安然也是愛狗人士，萌得不行：“我和裴老師出去遛的，狗子們太可愛了，好聽話。”
宋見初給狗狗們喂零食，安然也跟著一起擼狗，笑道：“初哥，我覺得這一隻跟你好像啊，性格好酷。明明是吃貨，但這隻就很優雅，也不往上撲。”
宋見初無語，涼涼說：“我謝謝你。”
安然還是有點怕宋見初的，立刻說：“開個玩笑，我初哥當然比狗子帥多了。”
“初初。”慕野在一樓的樓梯口問：“要上去休息一下嗎？”
宋見初喂完手裡的最後一根肉條，回頭和慕野對上視線。
這次宋見初又看出來了點東西。
慕野淡淡掃了眼蹲在他腿邊擼狗的新員工，明顯介意他們之間過近的距離。
“初哥，還有肉乾嗎？”安然說：“你看這隻，太會撒嬌了。”
宋見初自覺離安然遠了幾步，心說也差不多了，彆再把人憋壞了。正要往樓梯走，回宿舍主動給慕野抱一下。
裴時年在前台後說：“你們可沒時間休息，馬上有一組客人要去景區，預約了接送服務，你們又得出發了。”
再次回到車上，慕野臉上的笑意更淡了。
車裡載著的女學生們盯著慕野的側臉移不開眼。
【老公今天真的好高冷】
【帥得我腿軟】
【慕老師這是換人設風格了？】
【啊啊啊啊老公！！】
但宋見初看見的慕野卻是不一樣的。
他能明顯感覺到慕野情緒低落，已經喪失了說話的欲望。
因為工作太忙沒能讓慕野抱到他，宋見初也有點遺憾，但也沒有辦法。
結果這一整天都很忙碌，宋見初完全沒找到可以給慕野親近的機會。
慕野成功地立住fg，撐到了晚上都沒纏著他。
員工聚餐，慕野坐在宋見初身邊。
宋見初餘光看見慕野歪了下身子，似乎習慣性想靠著他，又立刻坐正。
宋見初轉頭。
慕野的臉色有點憔悴，從下午到現在都不怎麼說話，身上又多了幾分冷淡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