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最後一天營業,沒有新的客人來入住,客人們都陸續退房。
到了下午,送走最後一組客人,成員們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下班前開車去參觀當地著名的雪鬆景觀。
【這期真的蠻輕鬆的】
【好治愈】
【喜歡這期】
結冰的溪流冰涼清澈,一片雪白中流淌出一條蜿蜒的曲線,兩旁的鬆樹被霜雪覆蓋,結出透明的冰溜,不時有鬆鼠快速從雪地裡躥過,消失在白色的森林中。
成員們都有點舍不得離開,回去就要各自忙碌,這三天真的算是淨化疲憊和負能量的一次度假。
“好美啊,像仙境一樣。”安然舉起手機拍照。
裴時年遺憾道:“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看一次。”
慕野幫宋見初把帽子戴嚴了些,把他的手抓進外套口袋:“幫你暖手。”
還在拍攝,宋見初驚訝地轉頭看他一眼。
溫熱的手在兜裡扣住他的手指,很快就驅散了他手上的涼意。
宋見初的手指在口袋裡不自在地動了下。
慕野以為他會把手拿走,正要鬆手,微涼的手指扣緊了他。
慕野心跳一瞬,很快反扣緊那隻手,詫異地打量著宋見初的臉。
接吻都被人看見了,在鏡頭前牽個手什麼的,對宋見初來說已經不需太多顧慮,而且還有正當理由。
宋見初一臉鎮定地轉開視線,下巴往領口埋了埋:“謝謝。”
慕野眼裡多了點笑。
【啊啊啊啊啊啊】
【慕老師給暖手,兒子你好幸福啊】
【麻煩節目組播放結婚進行曲謝謝】
【家人們下期見!!】
【撒花!!】
“那我就先走了。”安然坐上車,落下車窗對大家揮了揮手:“大家要繼續加油啊!初哥,缺人乾活隨時找我!”
送走先離開的臨時員工,不知道是誰先起了個頭,大家打起了雪仗。
白星宇拿雪球狂砸路深,宣泄這幾天因為這醋精憋著火氣。
裴時年果斷加入白星宇的陣營。
宋見初不是很喜歡這種容易搞得一身狼狽的活動,和慕野一起遠遠站在一邊。
“不去一起玩?”慕野問。
宋見初毫無興趣:“太幼稚。”
慕野莞爾提議:“那我們堆雪人?”
堆雪人更幼稚。
宋見初戴上手套:“來吧。”
宋見初正和慕野一起滾雪球,一個小雪球朝著慕野直直砸過來,碎在他的外套上。
“抱歉抱歉,誤傷。”裴時年在不遠處抱拳。
慕野彎腰撿了一把雪,捏成雪球回擊。
裴時年沒往這邊看,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抹了把臉上的雪,果斷迎戰。
慕野玩起來戰鬥力不小,裴時年被砸得滿身是雪,喘著氣狼狽擺手:“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
慕野沒停。
裴時年抱著頭躲,疑惑道:“哥你怎麼隻針對我?我惹你了?”
慕野又拿雪球砸了裴時年一下,涼涼說:“誰讓你多管閒事,用你多嘴。”
裴時年:“?”
記宋見初在旁邊愣了下,茫然地看向慕野。
反應過來自己被針對的原因,裴時年無話可說,抱頭逃跑:“好好好,我多管閒事,我錯了還不行?”
慕野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追在後麵冷漠道:“不行。”
裴時年求救:“星哥,救我!”
白星宇看見小弟一直挨打,暫停對路深的進攻,轉身幫小弟報仇:“人家都不還手了,你也好意思欺負人。”
路深也跟著轉變了攻擊對象朝慕野開火。
慕野被三人一起攻擊,很快沾了一身雪。
宋見初皺眉嘖了聲,捏起一個雪球砸向白星宇,加入戰局。
打完這場混亂的雪仗,大家狼狽地回民宿換衣服。
宋見初先洗完換好衣服,在一樓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機,等慕野下樓。
裴時年拖著行李箱過走來,搭著他的肩說:“見初,早上剛睡醒說話沒過腦子,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彆往心裡去。”
宋見初收起手機:“沒什麼。”
說得都是事實,他們昨晚也確實影響到了裴時年,宋見初沒覺得有什麼。
裴時年歎氣:“我可好久沒看見我哥生氣了,剛才我去跟他打招呼他都不跟我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搭理我。”
宋見初愣了愣。
慕野在生氣?
就因為那句話?
宋見初垂眼,仔細回憶了一下。
從早上一起出去遛狗,慕野在他麵前一直很正常,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裴時年盯著他臉看了兩秒,皺了皺眉:“你是不是又著涼了?臉色不好。”
宋見初回過神:“沒有。”
裴時年拍拍他的肩:“你體質太差了,找時間得帶你一起去健身房鍛煉鍛煉。”
正式下班。
成員們都被經紀人接走去下一個工作地點,宋見初和慕野坐上回程的飛機。
飛機起飛,慕野摸摸他的額頭,擰起眉頭:“是不是又發燒了?”
體溫藏不住,宋見初淡定地說:“吃過藥了。”
慕野自責地說:“身體還沒好全,不該帶你玩雪。”
宋見初偏頭觀察慕野的臉,還是看不出什麼負麵情緒。
他忍不住好奇地問:“慕老師,你在生氣嗎?”
慕野愣了下:“我跟你生什麼氣,又不是你自己想生病。”
宋見初:“早上。”
慕野輕皺了下眉,淡聲說:“不要被彆人的話影響。”
宋見初挪開視線,看著自己的手指:“不會。”
慕野的語氣平靜又溫柔,緩聲說:“我說的彆人包括我,也不要被我影響。既然要考慮,就好好考慮清楚。”
停頓一秒,慕野笑說:“畢竟,一旦在一起,我可沒那麼好甩掉。”
宋見初輕笑了聲。
沉默了兩秒,宋見初很慢地眨了下眼:“慕老師。”
宋見初認真說:“我會儘量快點給你答案,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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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錄製結束後兩人回去休息了幾天。
臨近除夕,慕野的工作忙碌起來,明年三月的首場世界巡回演唱會要開始準備了,新專輯也要投入製作,每天都在工作室忙到很晚。
這晚宋見初沒什麼事,打算開車去工作室接慕野下班,提前給他發了信息。
慕野很快回複。
【MY:來了直接上記樓,等你[擁抱]】
路過甜品店,宋見初買了幾大袋小蛋糕和咖啡放進後備箱,準備帶去給工作室加班的員工們。
把車開進工作室的停車場,宋見初拿出手機,正低頭給慕野發去信息,鼻腔忽然濕潤,有溫熱感不受控製快速流出,幾滴紅色的液體落在聊天框上。
宋見初扯了幾張紙捂住鼻子。
過了許久血才止住,他把染紅的紙裝藏好,又抽紙把手機擦乾淨。
最近他的出血症狀越來越頻繁,藥物控製效果不是那麼好了。
趁著慕野不在,他去醫院做了檢查。趙醫生判斷他出現了最糟糕的抗藥性,已經進入了急性期之前的轉化期。
正式轉化的時間不能確定,骨髓庫的配型結果一直沒有消息。在骨髓庫配型就是看運氣的事,有一兩個月就出配型結果的病人,運氣不好,等待幾年沒有匹配結果的患者都有。
手機上彈出新消息。
【MY:到了嗎?我馬上就可以提前走了。】
宋見初忙拎著甜品和咖啡下車,打算把東西送上去。
坐電梯上了樓,經過工作室走廊的休息露台,他看見慕野正靠著欄杆看手機,似乎是在等他回複信息,手裡夾著煙。
沒等他叫人,一名女員工端著咖啡走近,“慕老師,喝咖啡。”
宋見初下意識往拐角的牆後藏了藏。
慕野滅了煙,接過咖啡,溫和地笑了下:“謝謝。”
女員工站在旁邊沒走,不敢抬頭看人,緊張地糾纏著手指,猶猶豫豫地說:“慕老師,我明天就要離職了,我媽讓我回老家相親結婚。”
“知道,家明跟我說過了。”慕野說:“這幾年辛苦了,你是很好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