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裕說:“熬夜對身不好。”
盛奕:“那我們去睡覺吧。”
說完,人往宿舍走。
裴時年一個人留原地,愣愣自語:“都不做任務?”
裴時年想了想,大家一早受折磨,好像沒有那麼難受。
打了個哈欠,裴時年懶洋洋回了房間。
宋見初回宿舍先洗了澡,換好睡衣倒床上眼皮發沉,堅強地撐著睡意,等慕野出來一睡覺。
慕野很快洗完出來,套上外出的大衣,一邊膝蓋跪到床邊俯身親了親他,小聲說:“初初,我出去做任務。你先睡,不用等我。”
與其個人都睡不好,慕野決定自己出去把任務做了,讓宋見初睡個好覺。
宋見初睡眼惺忪坐來:“一去。”
慕野摸摸他的頭:“不用,你睡吧。我去就行,外麵冷。”
宋見初夢遊一樣來穿外套。
“穿點。”慕野無奈地囑咐。
人悄悄出了宿舍,向節目組要了手個電筒,去草原上摸黑找四葉草。
夜晚的草原幽靜又吵鬨,到處都是此彼伏的蟲鳴聲。月亮空曠的夜空中像一顆明珠,清亮皎潔地微微映亮平坦的草原。
宋見初踩著軟軟的草地用手電筒搜索地麵,眼皮上仿佛掛著個秤砣,覺自己像夢遊。
如果不是上這個節目,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蠢事。
慕野牽著他的手,轉頭笑問:“來過草原嗎?”
宋見初懶聲:“嗯。”
慕野:“和尹池?”
宋見初:“和爸媽。”
慕野用拇指磨了磨他的手背,溫和地問:“還記得他們的樣子嗎?”
宋見初腳步慢了些,抬頭看著上的月亮:“記得。”
宋見初說:“媽媽笑來有酒窩,我長得比較像爸爸。”
慕野偏頭仔細觀察他的臉,微微勾嘴角:“你有。”
宋見初茫然一瞬:“我沒有。”
“有。”慕野用另一隻手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臉頰,說:“笑的時候。”
宋見初平時不會對著鏡子笑,有點懷疑:“真的?”
“嗯。”慕野笑著說:“很可愛。”
慕野一直很喜歡看宋見初笑,是因為男生真正笑來時,臉上會有個不太明顯的小酒窩,可愛又帥氣,和平時很不一樣。
活了十九年,宋見初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這種東西。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他有點震驚,下意識抬手摸摸自己的臉。
盯著宋見初的臉看了幾秒,慕野忽然問:“小時候有沒有想過,長大以後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家?”
宋見初怔然轉頭,對上慕野認真的目光。
他的視線頓了頓,慢慢垂眼,仔細思考片刻:“以前沒有。”
慕野扣住他的手指,輕聲問:“現呢?有想過嗎?”
想白那些複雜的思緒,宋見初的目光猶豫地晃了晃。看見慕野扣緊他的手指,宋見初低聲說:“有。”
之前的確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因為似乎沒什麼必要。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他對家庭沒什麼具概念,對組建家庭這種事沒什麼興趣。
但現,宋見初隱約有了一點模糊的想法。
有房有車,養了寵物,就算是家了嗎?
雖然他還是不太清楚怎樣才算是家,但他覺得最重要的都不是這些。
最重要的,是陪他度過漫長人生的那個人。
宋見初悄悄往旁邊看了眼,不小對上慕野期待的眼神,忙收回視線。
“說說看?”慕野期待催促。
宋見初不太好意思說,靦腆地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除了那匹馬,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慕野輕笑問:“就沒有什麼東西想放未來的家裡?”
宋見初搖頭。
慕野垂下眼睫,了解地點點頭。
人默默又走了一段路,草原的夜太美,不知不覺他們都忘了還有任務這回事。
白的想法逐漸有了結果,宋見初突然有一些話堵頭。他看著地麵被露水打濕的草地,視線時不時往慕野那邊傾斜,猶豫好幾次都沒能問出口。
自從有能力得到一切他想要的東西,宋見初很少會這麼糾結,從未擔自己會失去什麼。
失去了可以再有新的來填補空缺,界上幾乎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可慕野隻有一個。
戀愛是一種脆弱的關係,如果營失敗,錢買不到第二個慕野。
哪怕還沒到正確的時機,宋見初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爭取一下。
他有點緊張地舔了下唇,停下腳步,“慕老師……”
“我呢?”慕野忽然問。
宋見初茫然看去:“……嗯?”
月朗星稀,薄雲如影。
慕野看著他的眼睛很亮,眼底沉著溫柔的銀色月光。他低聲問:“未來的家裡,有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