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教授禮貌地和他握手，臉上冷淡，沒什麼見明星的熱情：“您好。”
宋見初複試時早就提前見過幾次導師，暑期也一直通過微信在和導師聯絡。
他的導師叫陸映川，是國內學術界的大佬，天才學者。
今年二十八，和慕野同歲。
這是慕野沒有想到的，他之前聽宋見初說完，刻板印象以為這種學者是中年人。
最讓他在意的一點是。
陸教授很帥。
在男人眼中也很帥。
慕野沉默幾秒，看向宋見初的眼神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幽怨。
這是你自己選的導師？
宋見初滿眼茫然。
是啊，不是跟你說過？
慕野：“……”
陸教授話不多，無框鏡片後目光清冷嚴肅，明顯不是主動和學生家長搭話的性格，場麵不太尷尬地尷尬了幾秒。
“你先回去吧。”宋見初說：“晚上不是還要出差？”
“……嗯，那我先回去了。”慕野對陸教授微笑說：“以後麻煩您多照顧。”
陸教授不冷不熱地微微頷首：“慢走。”
慕野忍住想要和他家狀元聊聊的念頭，裝出一個成熟穩重的家長形象。
走的時候暗暗遞給宋見初的眼神更幽怨了幾分，還有警告的意味。
宋見初對上慕野幽暗的視線，一種久違的不妙直覺，悠然上湧。
宋見初：“……”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沒有退化。
當晚宋見初和慕野聊視頻，就遭到了第一波醋味狐狸的作精攻擊。
慕野不給他看臉，視頻冷淡地卡在下巴，直呼他大名：“宋見初，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宋見初莫名其妙：“氣你什麼？”
醋味狐狸開始無理取鬨：“B大那麼多厲害的教授，為什麼偏偏選這位？”
宋見初誠實地說：“因為他最厲害。”
慕野抿唇沉默兩秒，連下巴都不給他看了，幽幽說：“你跟我誇了他兩個月，現在又誇一次，你就那麼崇拜他？”
宋見初迷惑住了。
哪有誇兩個月？
他好像就簡單介紹了一次？百度百科一半都沒說完。
見宋見初不說話，慕野繼續說：“那麼年輕，還長那樣，你們學霸是不是都喜歡學霸？”
宋見初徹底愣了：“……”
長哪樣？從哪得出來的結論？
慕野把鏡頭抬起來：“還敢不理我？”
宋見初忍笑：“哥，你好奇怪，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慕野怔了怔，神情受傷：“初初，你在煩我？”
“……”察覺到不妙，宋見初瞬間神經繃緊，忙解釋：“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對不起，是我太奇怪了。”慕野掩飾難過，微微笑了笑說：“彆理我，早點睡，晚安。”
慕野掛了視頻。
宋見初：“……”
這下徹底睡不著。
宋見初書也看不進去了，一個人躺在臥室寬敞的床上，身邊都是慕野的味道。
盯著慕野的微信頭像想了想，宋見初反省了一下，覺得他剛才確實不該那麼說。
明知道慕野是在莫名吃醋，還在異地情緒敏感。
他不該說實話。
宋見初猶豫片刻，把視頻撥回去。
慕野剛到國外，洗完澡濕著頭發接通視頻，穿著白色浴袍靠在床頭，偏開視線沒說話。
宋見初現在摸慕野的內心動態摸得透透的，一眼就看明白了。
這是等著他哄。
“哥。”宋見初叫了一聲。
慕野把視線轉過來，臉上還是不開心。
好幼稚，這人真的有二十八嗎？
宋見初趴在枕頭上，輕輕咬住唇努力忍笑，問：“那我換個導師？”
慕野臉色好看了一些，沒什麼表情：“我說讓你換導師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無理取鬨的人？”
是啊。
宋見初：“不是，你特彆成熟。”
慕野自己都不信，故意板著臉：“還學會說假話了？”
宋見初下巴搭在手臂上，微微笑著說：“真的，最崇拜的人就是你。”
這個慕野倒是毫不懷疑，畢竟是他的頭號迷弟。
慕野眼裡終於多了點笑，又很快收住，嚴肅地說：“記住你的話，就算那位老師很厲害，也不準比崇拜我還崇拜他。”
宋見初已經哄得很熟練：“放心，不可能。”
慕野很受用，徹底被哄好，溫聲說：“好好跟導師學習，以後爭取超越他。”
宋見初鬆了口氣：“你不生氣了？”
“我什麼時候生過氣。”慕野皺眉：“不要汙蔑我。”
“哦。”
兩人隔著屏幕對視幾秒，心裡都開始思念對方。
慕野不舍地說：“早點睡吧，明天還有課。”
“嗯。”宋見初說：“你也是。”
互道了晚安，掛了視頻。
翻身躺好，宋見初越想越覺得好笑，笑完心裡又空空的。
慕野不在家的時候很多，但今天格外不習慣。
他出去把等等和薄荷抱進來，正準備關燈睡覺，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來。
【MY：想我就看看枕頭下麵，給你留了禮物。】
【MY：晚安[心]】
宋見初好奇地翻開自己的枕頭，沒看見東西。
他又掀開慕野的枕頭。
視線一頓，宋見初眼睛亮了亮，慢慢伸手拿起枕頭下的東西。
是一個慕野周邊小玩偶。
宋見初貼到鼻尖聞了聞，還有熟悉的香味。
宋見初淡定地盯著手裡的玩偶，心說慕老師果然好幼稚。
這麼少女的玩具，他才不會放在床邊。
而且裴時年明天要來找他一起晨跑，怕他起不來說好會直接上來叫他。要是被看見，他一定會被嘲笑一年。
宋見初把玩偶放進床頭櫃的抽屜裡，抱著等等關燈躺下。
十五分鐘後，床邊的台燈又亮起來。
等等趴在床上眯開眼，看見他的主人鬼鬼祟祟從床頭櫃裡拿出了什麼好東西，厚葬一般嚴嚴實實地埋進了被子裡。
心平氣和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