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048 錄歌 痛苦的過程(2 / 2)

組合和獨唱畢竟是不同的,隻要一個成員的聲音有缺陷,一首歌就很難達到完美效果。

“我們再分析分析。”季遲道,“不用著急。”

一首歌停留的時間太久,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要不要試試這個聲線……咳。”顧熠剛想示範一下,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了。

“先停一停,就算現在能錄了,以我們的嗓音,恐怕也達不到太好的效果。”

顧熠手邊還備著喉糖,但《荒誕的真實》這首歌比他們想象中還要難唱,當時選它作為主打歌,也是因為歌曲本身的風格很獨特,會是一首讓人耳目一新的主打。

“你們先思考一下,想讓它達到什麼樣的效果。”製作人提醒道,“先確定這個,再去錄。”

顧熠在紙上寫下“荒誕的真實”五個字,閉眼沉思起來。

室內很安靜,顧熠想了許久依舊覺得腦袋空空,乾脆聽起了歌。

他最近聽的依舊是沼澤樂隊的歌,在迷音獎上見過一麵後,顧熠拿到了沼澤樂隊的簽名專輯,手頭還有樂隊成員的聯係方式,顧熠原以為他們應該是那種張揚叛逆的個性,後來他才慢慢發現,沼澤樂隊的歌很有個性,但內裡卻是很內斂的。

顧熠常在朋友圈看他們的創作分享。

《荒誕的真實》會是一首什麼樣的歌,聽到原曲的時候,他們心裡已經有了構想。

但構想並不代表真實。

想象中的演唱效果也並非真實的效果。

顧熠聽到一半,耳機忽然被人摘了,顧熠睜開眼,就見謝行嘉默默坐到了他旁邊。

顧熠對謝行嘉的下一步動作早有預料,果然,半分鐘之內,謝行嘉給他遞了一個橘子。

兩人都不說話,隻安安靜靜聽著歌。

平日最鬨騰的楊艇這個時候都變安靜了。

顧熠一杯接著一杯喝水,出了些汗,思緒似乎也稍稍清晰了一些。

“還有橘子嗎?”楊艇問。

謝行嘉搖了搖頭:“最後一個。”

楊艇乾脆拿起手機,下單了整整一箱橘子。

之後整整一天,錄音棚內都是一股低氣壓。

顧熠嗓子的狀態稍稍好了一些,幾人於是接著一遍遍嘗試去唱,當嘗試到某一遍的時候,不必再多說,幾人都察覺到,他們多了一點原本沒有的感覺。

“再試試?”

“行。”

自去年組團到現在,幾人間的默契已不必多言。

找到了對的地方,哪怕隻是撬開一點點,他們也可以沿著原有的路線一點點擴大,直至將這首歌的全貌完全找出來。

“烈日,灼燒,屍骨和殘血的味道。”

“地獄,沸騰……”

“顧熠,再低一些。”

顧熠比了個OK的手勢,把這一段重新唱了一遍。

《荒誕的真實》第一句從顧熠開始,唱的時候,他嗓子壓得幾近於嘶啞,手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擺放,但他隱隱有種感覺——這一遍應該比前幾遍更好。

製作人果然沒有再提醒。

《黑與灰》從顧熠和劉鈞源的和聲開始,但《荒誕的真實》第一句太低了,劉鈞源的嗓音偏高一些,他和謝行嘉負責分擔副歌部分。

第一段太低,而副歌部分又太高,高到他們的嗓音接近尖銳的邊緣,一首歌唱完,哪怕開春的溫度還在零下,幾人卻唱得渾身是汗。

但……這種半廢不廢的狀態,確實達到了最貼近《荒誕的真實》這首歌的效果。

“啊,我們為什麼選了這首主打?為什麼不是《風聲》?”楊艇嚎叫一聲,“我的所有美好氣質都被這首歌毀了!”

《風聲》是第二主打,旋律比《荒誕的真實》更流暢,幾人一致認為,新專發行之後,《風聲》的傳唱度必然要比《荒誕的真實》更高。

然而,選主打歌的那天,《荒誕的真實》得了全票,《風聲》零票。

“因為……我們是個炫酷的團?”何釗眨眨眼睛,不確定道。

“我們是花車霸王團,一點也不炫酷。”

顧熠默默朝楊艇投去視線。

他不同意,就算他們是花車霸王團,花車是楊艇,他是霸王。

“剛剛那遍挺不錯的,再試一試。”季遲提議道,“總要練的。”

楊艇也就是嘴上抱怨罷了,真到了練歌的時候,他一點也沒有懈怠。

這一天的錄製要比前幾天順暢很多,一遍比一遍更有感覺,這一天的最後一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極點。

從一開始小心試探的錄製,到現在平穩鎮定地唱出自己該唱的每一句,他們視線沒有重疊,大腦中隻有彼此的聲音。

靈感正爆發於這一刻。

顧熠的嗓音不是這一天裡的最佳狀態,但他可以作證,他唱出了這一天裡最好的一句。

他也能聽見,他的隊友們正極力地將聲音融入彼此,融入《荒誕的真實》這首歌裡。

然後,是最完美的收尾。

“很棒。”

製作人終於露出了笑容,幾人卻無心去聽他的誇讚。

不過是一首歌而已,他們卻覺得耗儘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疲憊感在一刹那間湧來。

“下一首錄簡單點吧?”

“嗯。”

“我想吃火鍋和雪糕,越辣越好,越冰越好。”

“我也是。”

“我好苦。”

“我也是。”

他們原以為,《夏花》這首歌就是難度的巔峰,事實證明,隻要他們敢唱,巔峰是沒有止境的。

這張專輯一共十首歌,每一首歌的時間都很長,當一整張專輯錄完的瞬間,經紀人看到的是六張蒼老了十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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