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點頭。
這就定了五個了,賈蕎道:“還有一個不如先空著,兒子在外頭走得多了,再看著慢慢挑好的來。”
鳳姐兒如今對他很放心,笑著道:“也行。”
賈蕎又道:“還有一件事,兒子常要往外走,想要兩個貼身的丫鬟,掌管衣裳配飾,伺候筆墨紙硯,不好再混著母親的用。”
鳳姐兒笑道:“我正要和你說呢,你寶叔那裡隻大丫頭就有八哥,昨兒攆了個茜雪,也還有七個,照例你也是該配上兩個貼身丫頭的。”
又問:“你心裡有主意了沒有?”
賈蕎笑道:“一個就是母親方才說的茜雪,我昨兒問了,倒真沒犯什麼大錯,隻是將寶叔留的楓露茶,給寶叔的奶嬤嬤李奶奶喝了去,母親也知道,一來這奶嬤嬤,寶叔自個兒也敬重著,二來寶叔從來不把這些個吃的喝的,就是金銀寶貝也不放在心上,誰能想到這回就。”
“再者,寶叔屋子裡的丫頭,要麼是老祖宗和太太賞的,要麼是下頭挑的頂聰明伶俐的去,規矩見識都是現成的,也省得調教了。”
前頭還好,後一句,又聽得賈璉和鳳姐兒心裡微刺。
怎麼滿府裡的好的都要先送到寶玉那裡去,他們這兒倒要撿人家剩下不要的了。
賈蕎又笑道:“三來,那邊攆了出去,咱們這頭要回來,這樣的恩情,也不怕那丫頭不念著。”
這倒很是。
那丫頭原先在寶玉那裡伺候,和各處的丫鬟婆子都相熟……
鳳姐兒想了想,笑著答應下來。
又問:“還有一個。”
賈蕎笑道:“聽說林之孝林管家有一個獨養女兒,叫紅玉,現今十三歲,隻在府裡做些打掃燒水的粗活,倒是可惜了。”
鳳姐兒笑道:“好,這就都挑齊了。”
於是衝彩明道:“去把方才咱們挑的那幾個叫到二門上,讓璉二爺和哥兒瞧一瞧,若沒什麼不妥,就定下來。”
又同平兒道:“再讓人,把茜雪和紅玉叫來。”
“是。”平兒和彩明答應著出去。
鳳姐兒又問他們父子兩個早上去拜訪賈代儒的事。
說著話,彩明就把趙天梁、趙天棟、來富、周盛、潘又安幾個叫到二門,來請賈璉和賈蕎過去。
賈蕎是自個兒跟著賈璉走出來的。
五個人在二門外一排站開,各自報了姓名。
趙天梁、趙天棟二十來歲,瞧著都是板正老實的男人,至於另外三個,都是半大的小子,周盛的眼神過於靈活,潘又安神色又過於怯弱,至於來富,其五官模樣又甚醜陋。
賈璉皺起眉頭,想起兒子說的頂聰明伶俐的都送到了寶玉那兒去,心中頓時十分不是滋味。
賈蕎拉了拉賈璉的長袍。
賈璉低頭看去。
隨著賈璉的視線轉移,原本偷偷打量賈蕎的小廝們都順勢看向他。
小小一個人兒站在一堆大腿比他還高的人裡頭,嘴角噙笑,姿態十分怡然。
賈蕎笑道:“男人的本事不在爹媽是誰,也不在長相如何,得看事兒辦得好不好,咱們今兒頭一次見,我就把醜話說在前頭,我雖然年幼,但卻不好欺負,若壞了我的規矩,都彆怪我不講情麵,打死打殘的,你們可以試試我的手段。”
瞧著幾人愕然不已,賈蕎又笑道:“你們也不用緊張,我這個人脾氣隨和,不會故意刁難誰,隻要守好我的規矩,就有的是你們的好處。”
賈璉瞧他有模有樣,笑著由他訓話。
賈蕎道:“從明兒起,趙天梁、趙天棟先領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錢,潘又安、來富、周盛先一個月八百文,除此之外,一人一個月休四天假,一日隻許一人休假,遇特殊情況另論,都聽明白了嗎?”
五人麵色驚喜忙回都聽明白了。
賈蕎看向賈璉,賈璉又教訓了幾人幾句。
裡頭鳳姐兒聽彩明說了二門的事,越發得意起來,笑得眉目飛揚,直道:“不愧是我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