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公正調查,嚴肅處理。(2 / 2)

“太努力了。”

“你是……”江營長咬咬牙,邊上媳婦用鼓勵地眼神望著自己,他把心一橫,“你是大哥的驕傲。”

江果果被誇上天。

美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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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成績單的江果果,正式開始放寒假。

大院裡,不少孩子們也都已經放假了,她不愁沒有玩伴。

隻不過,嘚瑟也是有儘頭的。

寧蕎溫聲提醒她,這成績單炫耀了整整一天一夜,也差不多是時候收手了……

還有撒謊的事,寧蕎也沒忘,好好給小丫頭上了一課。

江果果終於知道,謊言分為兩種,有一種是善意的謊言。但是她還小,無法分辨什麼樣的謊話不會給人們造成傷害。

所以,誠實還是最大的美德。

小嫂子沒有沒收她心愛的玩具,沒讓她寫檢討書,至於棍棒教育,更是不可能的。

可這一次,江果果心服口服,將小嫂子說的道理牢牢記在心上。

小嫂子告訴她,等到下學期,班主任可能會給她換回後排去。

江果果還有點小高興,第一排的“優等生”,每節課都要吃粉筆灰,她堅持了兩個月,也很委屈的!

寧蕎還得去學校,各班期末成績已經出來了,還有一些收尾資料要整理。

江源和江奇得再過幾天才放假,九歲的小女孩得獨自留在家裡,嚴肅地說她可以照顧自己。

但江珩還是將她托付給了白主任,讓妹妹中午跑到白姨家吃飯。

安頓好了江果果,寧蕎便自己出門上班去。

其實對於軍區小學後勤辦的工作內容和人際關係,她都有些厭煩。

可這年頭不管在哪裡,工作都不好找,學校工作說起來體麵,是島上少有的吃商品糧的活兒,寧蕎隻能安慰自己,工資不少呢,就這麼乾著吧。

她出了軍區大院,往學校騎。

經過托兒所,又騎了一段不短的距離,看見兩個圓不隆冬的小身影。

是唐副營長家的團團和圓圓。

兩個小不點是悄悄從托兒班裡溜出來的,這會兒左右張望,迷路了。

圓圓癟著嘴,長睫毛顫個不停,連帶著臉頰上的肉肉也在顫。

“憋住。”團團是當哥哥的,奶聲提醒道,“一哭就被人發現了。”

“你們怎麼出來了?”寧蕎刹車,從自行車上下來。

團團再次一聲令下:“跑!”

圓圓的腦子轉得沒哥哥快,可小短腿靈動,“咻”一下就跑。

團團落在後邊,被寧蕎一把逮住。

見哥哥被抓住,圓圓也停下來,終於放聲大哭,又怕被發現,兩隻小手使勁捂住嘴巴,嗚咽著。

在原劇情中,這對雙胞胎剛來到軍區大院時,大家都說他們膽子小。

他們細膩、敏感,總是怯懦地縮在角落,惹得大院裡的家屬們,都忍不住想要對他們好一些。

這會兒,團團用力掙脫寧蕎。

寧蕎就是再嬌弱,也不能摁不住一個三歲半的小孩。

她握住他的小胳膊:“你們要去哪裡?”

“沒有去哪裡。”團團低著頭,小聲道。

“我們要去找姥姥。”圓圓哭得一抽一抽的。

寧蕎這才想起,剛才出門時,聽見大院裡有嬸子念叨著,唐母一早就出發去趕船了。

兩個孩子在大院裡都是由姥姥照顧的,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寧蕎將語氣放軟:“姥姥已經坐船回老家了,你們沒有買船票,去不了。”

“我們……我們……”團團絞儘腦汁。

“你們遊過去嗎?”寧蕎問。

團團和圓圓不出聲了。

寧蕎溫聲道:“回老家的路程,乘船都要兩個小時,再去火車站,得坐整整兩天的火車。”

“你怎麼知道呀?”圓圓的小奶音軟軟的。

“因為我和你們是一個老家的。”

“騙人嗎?”團團眨了眨眼。

“我老家是安城的。”寧蕎說。

圓圓小小聲:“沒有騙人。”

“你們倆這麼小,就算結伴也回不了老家。”寧蕎好聲好氣道,“我都這麼大了,上次從老家過來,還是我爸爸和哥哥陪著的呢。”

兩個小孩聽進去了。

他倆從老家過來,也是舅舅帶著來的,在火車和船上睡了好幾覺才到。

如果兄弟倆自己往老家跑,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就是在托兒所外麵,他們就已經迷路了……

此時的托兒所裡,早就已經亂成一團。

照顧孩子們的老師發現團團和圓圓不見了。老師一個人擔待不了這麼大的責任,隻能立馬去找聶園長。

“實在是人手不足,我這個班,就隻有我一個老師還有一個阿姨,剛才阿姨沒仔細看,我也——”

聶園長把臉色一沉:“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

聶園長動員辦公室裡其他同誌,一起出門找。

托兒所不算特彆大,他們找遍了前院後院以及孩子們睡覺的區域,始終不見人。

一行人又出了托兒所。

海島不小,到處都是彎彎繞繞的路,再加上,倆孩子是外省來的,之前從未見過大海,如果跑去海邊,很可能會出事。

聶園長急得團團轉,和其他人兵分好幾條路,越想越擔心,神色凝重。

“聶園長,您看那邊!”

聶園長望過去。

當看見兩個衣著整潔的小團子時,她高高懸起的心終於放下來。

“所以你們下次不可以再自己跑出來了。”寧蕎說,“如果想姥姥了,就讓舅舅和舅媽帶你們回老家看看。”

“他們會同意嗎?”

“有時間的話,應該會的。”寧蕎軟聲道,“我帶你們回托兒所,好不好?”

“老師會生氣嗎?”圓圓怯生生問。

“會生氣的。”寧蕎說,“但那是因為擔心,怕你們遇到危險。你們隻要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就好啦。”

“我保證。”圓圓低頭扯了扯團團的衣角,“哥哥也保證。”

聶園長的眉心舒展開來。

身旁的老師也急壞了,連忙上前。

團團圓圓被托兒班的老師帶走。

聶園長走上前,向寧蕎道謝:“我是托兒所的園長,姓聶。這次讓兩個孩子跑出去,是我們管理不嚴,多虧了你,否則兩個孩子出了意外,我怎麼過意得去。”

得知寧蕎就住軍區大院,也認識這兩個小朋友時,聶園長歎了一口氣。

“這兩個孩子,也挺可憐的。”聶園長感慨道,“才四歲不到的年紀,就經曆了這麼多次分離。”

和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三姑三姑父以及姥姥的分彆,姑且不提。最讓人心疼的,是他們小小年紀,就要麵對父母的死亡。

其實直到現在,團團圓圓還無法理解死亡代表著什麼,隻知道爸爸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也許再也沒辦法回來。

“他們還問我,是不是有一種交通工具,叫作飛機。坐上飛機,就能見到他們父母了。”聶園長是個感性的人,說到這裡,眼圈微紅,“我告訴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坐飛機,得有介紹信,出公差才可以坐……他倆還說,等長大後,也要成為體麵的公家辦事人員,到時候出公差去找父母。”

聶園長揩了揩眼角的淚:“瞧我,連這麼小的孩子都騙。”

“聶園長,等團團圓圓長大一些,會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寧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

“這倆孩子剛來到咱們這裡,還沒適應,午睡的時候經常驚醒。”聶園長接過手帕,情緒穩定了些,“他們老家那些親戚,不願意照顧他們,其實我也能理解。大家過得都不容易,撫養兩個孩子長大,就算不念書,隻讓他們吃飽穿暖,也得花不少錢。”

“我聽說團團圓圓的父母有正式單位,他們去采藥材意外離世,廠裡沒有發撫恤金嗎?”寧蕎問。

“哪來的撫恤金啊!”聶園長說起這事就來氣,“我向兩個孩子的姥姥打聽過,說是他們父母墜崖之後,搜救了幾天,沒找到屍體,藥材廠就不認賬了。”

“沒找到屍體?”寧蕎一愣。

這是原劇情中並沒有提及的。

那本年代甜寵養娃文,對於孩子的身世,隻一筆帶過,重點在娃和舅舅舅媽的相處。

“山崖底下是一條河,河流湍急,指不定給人衝到哪裡去了。那山崖特彆陡,早些年死了不少人,一般來說,村民根本就不會上去。這事一出,就連那邊的村民都說人肯定是沒了,可藥材廠舍不得出這錢,就是不認賬。”

聶園長說到這裡,才頓覺自己失態。

“瞧我,拉著你說了這麼多。”她將手帕還給寧蕎,“同誌,手帕你拿回去吧,我剛才還沒用。”

聶園長和寧蕎道彆,等走遠了,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托兒所裡人手不足,剛才看這小姑娘和孩子們說話時有耐心,還懂得舍身處地為他們考慮,她便想,問問小姑娘現在缺不缺工作。

居然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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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區中學的期末考試比小學要晚幾天,江奇被妹妹的好成績激勵鼓舞,去上學的路上,就像是戰勝的大公雞,雄赳赳氣昂昂。

江源看得心裡發毛:“你也要好好學習了?”

“保密。”江奇神秘地說。

江源陷入沉思。

一個家裡,總共有三個孩子。三個都不讀書,學習成績差一塊兒去,就沒人盯著他不放。可現在江果果變成讀書的孩子,江奇也開始振奮精神,就隻剩下他一個,看起來,豈不是像江家唯一的蠢蛋?

這未免過於格格不入。

“二哥,我回教室了。”江奇擺擺手,往自己班級跑。

四妹說,學習的時候,是有勁兒的,每當做出一道題的時候,能收獲滿滿的成就感,很快樂。

江奇沒試過從學習中收獲這樣的快樂,但他做飯時,也像妹妹攻克難題一樣,有成就感。

學習不是他的興趣所在,江奇決定不勉強自己。

他要回班級,研究一下新菜色。像羅琴姐的母親一樣,就連素菜,都能做出一番與眾不同的噴香滋味。

江源望著江奇興衝衝跑走的背影,有點羨慕。

不著調的老三和老四都進步了,就隻有他這個老二還在原地踏步。

江源和弟弟妹妹不同,他有點像江珩,是個心裡能藏得住事的人。

即便憂心忡忡的,可回班級的時候,他看起來仍舊麵色如常。

隻不過,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在看見老師站上講台之後,他還是拿起了課本。

他的同桌是個臉蛋圓圓的可愛女孩,叫夏月明。

她好奇地問:“你在乾什麼?”

“看書。”江源強調,“學習。”

夏月明指了指他的書本:“這是數學書。”

“所以呢?”江源不耐煩地反問。

已經開始上課了,他倆的聲音有點大,吸引了其他同學。

還有原本站在講台上的老師。

“我們現在上的是化學課。”老師走下講台,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課桌,“所以,你要拿出化學書。”

江源茫然地望著化學老師。

這老師是新來的?看著可一點都不眼熟啊。

“你的化學書呢?”老師問。

江源往書包裡掏了半天,又在課桌上找。

夏月明見狀,兩隻手將自己的化學書圈攏,往外挪了挪。

擺明是不會借他看的。

“我……可能沒帶。”江源說。

化學老師語氣不善:“上課不帶書,你來乾什麼的?出去站著。”

半分鐘之後,江源已經站在班級門口的走廊上。

這裡是他的專屬位置,還是在這兒吹著風舒坦。

一陣涼風襲來。

江源打了個哆嗦,小臉嚴肅,站得更加筆直。

化學老師時不時瞄到門外的江源,又好氣又好笑。

問他為什麼沒帶書,他隻要解釋一下,說昨晚帶著化學書回家複習,一不小心忘了帶回來,這事不就過去了?

這孩子,既皮,又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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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蕎今天出門早,路上耽擱了會兒,但也沒遲到。

鎖好車出來,她還在想剛才聶園長說的一番話,和兩個小孩無助、怯生生的表情。

她一路往辦公室走,聽見裡麵傳來的竊竊私語。

“不會吧,她真是這樣的人?”

“這事本來就不合理,如果真是這樣,倒說得過去了。”

“無風不起浪,怎麼不舉報彆人,光舉報她呢?”

“到底是誰舉報她的?昨天成績剛出來,今天舉報信就直接交到校長辦公室,效率還真高。”

“還能是誰?我估計就是——”

寧蕎推開辦公室的門,裡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袁校長也到了。

袁校長神色嚴厲:“寧老師,有人舉報你幫助三年二班的江果果同學舞弊。這件事,我們會公正調查,嚴肅處理。”

辦公室裡鴉雀無聲。

隻有孫老師站出來。

孫老師一副公正的姿態道:“調查時,人事處、政教處的同事們和兩位校長都會在場,你自己得先把態度擺正,好好解釋。這件事得掰扯開來,說清楚,如果你真為了得到崗位幫助學生作弊,就不光是我們學校的事了,不知道會鬨到多大。”

“多大呢?”寧蕎反問。

孫老師一開始,就隻是站隊而已。

但現在不一樣了,那天寧蕎讓她難堪,現在找到機會,她毫不猶豫地回擊。

“鬨大了,消息傳到你們家屬院,影響到你愛人,也不是不可能。”孫老師抬眉,嚇唬她。

“那就直接鬨大吧。”寧蕎抬起眼。

孫老師噎了一下,皺眉:“什麼?”

“是哪位舉報的我?”她的語氣溫柔有力,“我希望和這位同誌,當麵對質。”

袁校長略有遲疑。

他沒想到被舉報的當事人,居然會這麼硬氣。

辦公室裡,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一片。

寧蕎再次平靜地開口:“同時為了避免校方息事寧人,我要求當麵對質時,島上文教局的同誌也能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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