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怎麼還偷東西呢!”……(1 / 2)

寧蕎知道將來, 高考會恢複。

可原劇情告知她的後續情節,並沒有明確強調時間節點,有關於原男主唐鴻錦的發展史,除卻開始一部分認真刻畫描寫了他與蘇青時的生活細節之外, 等到蘇青時下線, 就用時間大法, 加快進度。有關於高考的情節,隻簡單帶過,說是後來與原男主相伴一生的真正原女主,在十月得知高考恢複的消息,用很短的時間備考, 於那一年的冬天走進考場,發揮出色, 考進她夢寐以求的學府。

也正是因為多多少少清楚後續的情節, 那一天在安城的職工大院,寧蕎將一部分的初、高中教材交到瞿桂花手中。

當時瞿桂花自嘲腦瓜子笨, 可實際上, 寧蕎並不清楚她的真正水平。在那段令人焦灼的婚姻裡,用知識改變命運是她唯一的出路, 如果她有試圖改變現狀的決心, 應該會拿起書本。

就算到了最後,瞿桂花沒能考上大學, 可課本中的知識將印刻在她的腦海中,輕易無法抹去。

從安城回海島時,寧蕎為了省力,隻帶回幾本高中課本。至於初中教材,家裡都有。江源和江奇的書本, 嶄新得像是完全沒翻過一樣,孩子們寫作業時,她也會坐在一邊陪著看。

寧蕎念高中時,學習成績優異,如今在家裡給大孩子們當老師算是遊刃有餘,順便也是為高考做準備,給自己查漏補缺一番。

隻不過,高考究竟是哪一年?

寧蕎也不好想得太長遠,隻當是今年的冬天,用心準備。托兒所那邊的工作,她是真心喜歡,也會認真做好每一天的工作,但如果真能考上大學,自然還是大學的生活更能吸引她。

幾個月前在軍區小學工作,人人都以為她的這份工作能乾到老,寧蕎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可後來去了托兒班,工作體驗更加有趣,得到滿滿的成就感。誰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人生太漫長了,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美好,都值得去嘗試體驗。

但話又說回來,這也確實是考慮得過於長遠。

大學哪裡是她想要去考,就真的能考得上的?

回到家時,江果果讓大家坐好。

她的哥哥們並不想聽她的話,尤其是江珩,耐心有限。

“我這裡有個好消息。”

“全都坐好哦,如果不坐好,我是不會公布的。”

“對,像小嫂子這樣,坐得端端正正的。”

所有人望向寧蕎。

她坐在板凳上,兩隻手往膝蓋一放,將脊背挺得直直的,一臉乖巧。明顯是從托兒班裡小朋友們那兒學來的。

江源和江奇終於配合,像小嫂子那樣,隻是坐正之後還打了個哈欠。

“大哥!”江果果盯著江珩,對上她大哥淡淡的目光之後,撇了撇嘴,“大哥就算了。”

老二和老三更加確定一個想法。

在這個家裡,果然沒有公平可言。

“好啦,我要宣布一個好消息。”江果果很神秘地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成績單。

“這麼高興,真考第五了?”

“不會吧……”

“不是哦。”江果果歎氣,“不是第五。”

“沒考到第五也沒關係,小嫂子說了,努力就行。”江源安慰她。

“江源,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怎麼還信果果?”寧蕎笑道。

江源實誠,撓了撓後腦勺。

江珩說:“我猜考了第一。”

江果果的嘴巴張得圓圓的。

本來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全都亂套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大哥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不是第一……”江果果嘟了嘟嘴巴,“是第三。”

江源和江奇麵麵相覷。

妹妹的腦子怎麼越來越靈了?

“第三?”寧蕎立即從她手中拿過成績單。

門門學科的分數,都比上學期有進步,隻是沒有看見卷子,不知道是哪裡有錯題。

寧蕎讓果果去書包裡拿試卷,檢查錯題。

成績單被遞到江珩手中。

說小丫頭考了第一,隻不過是玩笑話,逗她玩兒的。不過她能考出這樣的好成績,確實出乎江珩意料。也就是說,上學期全班第八的好成績,不是一時興起,江果果終於已經正確掌握了學習的方法,並且是真的有了上進的覺悟。

作為他們的大哥,江珩賞罰分明。小丫頭拿回優秀成績,就得給獎勵。

江果果這邊還在很起勁和小嫂子一起修改錯題,邊上大哥居然說要帶她去供銷社,她想買什麼就可以買什麼。

“可惜島上沒有百貨大樓,不然百貨大樓裡的東西更漂亮。”寧蕎說。

“不用不用!供銷社就可以!”江果果的雙眸亮亮的。

江珩笑著問:“你看上什麼了?”

“大哥,你怎麼知道?”江果果有點難為情,兩隻手交握在一起,擰成麻花,小小聲道,“我看上一個文具盒,是粉紅色的。”

“就是有點貴,要——”江果果有點心虛。

“貴也給你買。”江珩說。

江果果一下子蹦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供銷社已經關門,她是真能拉著大哥飛奔過去。

小丫頭很願意表達自己的想法,開心就是開心,沒有半點遮掩,衝著她哥哥和小嫂子撒嬌,可愛得不像話。

寧蕎失笑。

江營長確實是大院裡出了名的不會過日子,大手一揮就是“買”,根本不需要問價錢。

而江源和江奇,望著江果果這笑成花兒的樣子,有點羨慕。

讀書好,果然是能在這個家裡暫時當老大的。

並且,他們妹妹似乎是真的對念書上心了。

供銷社裡這麼多好玩意兒,她居然什麼都看不上,隻想要一個文具盒?

文具盒隻是用來放筆和橡皮而已。

這些文具有多金貴,居然得特地給買一個盒子裝著?

江家老二和老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演變到最後,開始罵文具太“矯情”。

隻是他們都還沒罵太久,就被大哥叫到書房裡。

當書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江源和江奇感受到了一股悲涼。

這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小嫂子也沒法來救他們的悲涼。

“大哥肯定要教訓我們了。”江源小聲道。

“你隻是被教訓兩句,我要挨揍的。”江奇說。

“你考了五十九名,為什麼挨揍?”

“我作弊了啊!剛才我看見小嫂子在和哥說悄悄話,肯定告狀了!”

兄弟倆小聲嘀咕兩句,抬眼看見他們大哥已經坐下,敲了敲書桌,讓他們上前。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江奇勉強地提了提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現在小嫂子和哥哥是一夥兒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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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果果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當學習成了習慣,每多進一個名字,都能擁有滿滿的成就感時,再也不需要任何人逼迫,她自己就能老老實實坐在書桌前,對著滿卷子的題目檢查訂正。

她告訴寧蕎,這回還是項嘉平考全班第一。

“項嘉平怎麼這麼聰明?”江果果說,“他的數學成績比我好多了,追都追不上。我們數學老師說,他是男孩子,男孩子做算術題就是有天賦的。”

“你們數學老師瞎說。”寧蕎告訴她,“我念書的時候數學年年考第一,我也是女孩子呀。”

寧蕎讓江果果拿出數學試卷,她們有頭開始,除了修改本來就不多的錯題之外,還有一些題目,是小丫頭當時寫下來時就沒有把握的,這會兒也要重新捋一下思路。

江果果拿著鉛筆,暫時收斂起小臉上驕傲的表情,認真聽講。

等到小嫂子陪她分析完這張試卷,時候已經不早了。

江果果抱著寧蕎的臂彎撒嬌:“小嫂子,今天能陪我一起睡嗎?”

寧蕎指了指屋外的動靜。

從晚上八點多開始,江營長已經來來回回在房間門口踱步數次。

江果果很委屈,將腦袋在小嫂子臂彎裡拱了拱,等到再抬起頭,發絲已經亂得像雞窩。

“小嫂子什麼時候才能再陪我一起睡?”

“可能要等你大哥出任務?”

於是這一晚,在臨睡前,同樣的問題,江果果問了江珩好幾次。

“大哥,你什麼時候出任務?”

“能早點出任務嗎?”

“要不你向領導申請一下?”

江珩:……

再問就不給她買粉色文具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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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臨睡前,小倆□□換對孩子們的教育成果。

屋子裡的燈光有些昏暗,寧蕎盤腿坐在床上,靠在床頭,一臉吃驚地問:“你真的抽江奇了?”

“抽了。”江珩說,“雞毛撣子。”

在這大院裡,打孩子的比比皆是,好多人主張棒棍底下出孝子。但其實,作為這個家中的大家長,江珩很少打弟弟妹妹們。

僅有的兩次,一次是江源在學校裡和人打架,打得對方哭著求饒,可他卻還是沒收回。那一次,江珩讓江源知道,除非在戰場,否則拳頭永遠解決不了問題,因為,在拳頭之外,還有更硬的拳頭。

而第二次,就是今天。江家的孩子,並不是非得考出多麼優異的成績,就算沒考好,江珩也不會動怒,可如果通過作弊得到較好的成績,就不應該。

江奇起初還嘴硬,梗著脖子說就算抄了彆人作業,抄來的都是自己的,反正老師沒發現,還表揚他呢。

就是這句話,讓他真真正正得了一頓抽。

雞毛撣子抽在人身上還是疼的,尤其江珩並沒有收斂力道。江奇疼得嗷嗷叫,讓二哥來幫忙,差點要哭出來時,大喊以後再也不作弊了。

“彆打呀。”寧蕎說,“可以好好跟他講道理。”

“沒事,他皮實。”江珩說。

寧蕎一臉無奈。

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教育孩子有很多不容易之處。孩子還小的時候,得小心嗬護照顧,再大一些,管的不是吃飯喝水之類的瑣事,可作為大人,對他們的影響力,貫徹到生活的方方麵麵。他們自己得以身作則,才不至於帶歪了孩子,甚至以身作則還不夠,態度太軟和的話,不知道彆人是什麼情況,反正江家的孩子們肯定是會蹬鼻子上臉的。

太難了。

江珩給江源和江奇定下的硬性要求,就是必須好好念完初中。

孩子都大了,硬摁著他們倆的腦袋坐在書桌前,強迫他們考上高中,隻能是適得其反,倒不如暫時將目前定得不這麼長遠,再慢慢扭轉他們的習慣和想法。

小倆口就像是為孩子們操碎了心的老父親和老母親,直到提起江果果,才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惜高考被取消了,否則果果能考上大學。”江珩說。

江珩提起高考,而考上大學這件事,是寧蕎在心底為之奮鬥的目標。

隻不過那畢竟關乎於原劇情,不能明確向他提起,否則江營長必然一頭霧水。

寧蕎說:“也許哪一天,就恢複高考了呢。將來的事,誰都拿不準。”

江營長仿佛聽到天方夜譚,笑了笑,順著她的話題,與她一起討論。

寧蕎還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高考這回事了,可當年大院裡有念過大學的大人,對大學校園的憧憬,早就已經深埋在她的心底。

她輕聲道:“如果現在可以高考,我一定會去參加的。”

“然後呢?”江珩笑著問,“考上大學,想要學習什麼專業?”

寧蕎問:“有什麼專業?”

“我隻知道農學、機械製造、機電工程……”江珩說,“應該還有文學方麵的專業。”

“有沒有跟幼兒教育有關的專業?”

真正成為孩子們的老師之後,寧蕎才知道,這些小朋友們的想法天馬行空,從他們的角度出發,引導他們成長,這本來就是一門學問。

夫妻倆聊了好久,像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寧蕎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這麼多的話,更不知道,他怎麼就對自己說的話這麼感興趣。兩個人的溝通變得愈發順暢,好幾回她說得眉飛色舞,轉眸望過去,江珩的眼底始終染著笑意,很願意聽。

“可是,隻是一個假設。如果真的能參加高考,我可以去嗎?”

“為什麼不可以?”

“考上大學,我就不能留在海島了啊!”寧蕎說。

江珩並不認為這假設多麼不必要,聽了她的問題,倒是好好考慮一番。

“你不能留在海島,我就申請調職,去其他軍區。”他說,“去離你更近的軍區。”

寧蕎怔了一下。

她的設想不著邊際,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恢複高考是必然的,時間問題而已。同時,江珩考慮這問題時,很明顯,並不是為了哄她開心,故意順著她的話說。

他告訴她,軍官調到另外的軍區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可也有先例。就像汪剛毅,他就是從其他軍區轉到島上的。

如果她真的為了學習,或是工作,要調到很遠的城市,江珩不會讓他們分隔兩地。他會儘自己所能,來到她的身邊。

當然,調職也是有前提的,隻要拿出漂亮的戰績,他就能夠取得話語權,再向領導申請,等待合適的時機。

江珩還很年輕,已經升到正營級,並且他對自己有信心,絕不會止步於此。

部隊裡一些信息關乎機密,他並沒有說,可寧蕎看得出他的自信和淡然。

昏暗的燈光下,寧蕎看著江營長的側臉。

他的側臉很英俊,長睫毛在眼底投下陰影,使得他變得溫和。

目光緩緩下落,他的五官輪廓分明。

不薄不厚的唇,唇角微微揚起,帶著淺淡笑意。

“所以,就算你不能留在我身邊,我也會去找你。”他低聲道。

寧蕎的眸光變得柔軟。

是為他的運籌帷幄和意氣風發,也是為了他許諾的不辭萬難也會來到她的身邊。

原劇情中的冷漠,早就已經成了不真實的“過去”。

可她還是不自覺靠近,想要更確定。

江珩注視著她。

她額際的發絲毛茸茸的,雙眸澄澈,臉頰透著淡淡的粉。

她就在身邊。

他們在彼此身邊,這才是最真切的。

江珩傾身。

寧蕎小心翼翼而又生澀,說不清是躲閃還是回應。

溫熱的唇壓下時,屋子裡隻剩下電風扇呼呼轉動的聲響,慢慢地,連這聲音也變得很輕。

可呼吸卻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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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島的小日子,細碎而又溫馨。

寧蕎還是經常收到從安城寄來的信。父母在信中,總是提起哥哥嫂子的孩子,她的小侄子。小侄子的小名叫南南,這是嫂子起的。一開始,常芳澤和寧致平很不讚同這個名字,生怕這名字壓在小不點的身上,使得將來他的人生之路很“艱難”。兩位長輩為這事,和焦春雨小小起了些口角,婆媳矛盾和公媳矛盾一觸即發。回信時,寧蕎也不知道父母和哥嫂已經解決好這個問題沒有,但還是非常嚴肅地強調——封建迷信要不得!

等到第二封信再寄來的時候,父母已經接受南南這個名字。寫著南南才一個月都不到,長得白白胖胖,抱他去大院玩的時候,小家夥很愛笑,笑起來沒牙,可好玩了。

除了父母的信之外,寧蕎還收到過一封唐清錦寄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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