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次會麵之後,濱中操沒有再和荷見敬人見麵。
郵件交流依舊,但每次想到要不要提出見一麵的時候,他的內心深處就會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還是把這篇寫得更完美一些再考慮見麵的事吧。
濱中想到。
由於這個故事的寫作方式非常特殊,當他把寫到一半的發給荷見敬人的時候,詭計並不一定是確定的。每一次荷見都會把自己的猜測和推理過程發回來,根據這些內容,濱中會考慮保留詭計或是進行修改。
當這個過程重複了n次之後,濱中也逐漸完善了中那個‘偵探’的形象。基礎當然是荷見的推理,但漸漸地濱中也能很自然地從這個角度進行思考,然後乾脆寫完一整部分的雙方交鋒才發給荷見。
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收到的回複中也包含對詭計和推理的雙重看法。
荷見是個要求很高的評論家,他自己雖然說推理時不喜歡從案件的手法入手,但顯然在這方麵也是個大師,有很多次濱中設計的詭計一開始就被拆穿,或者指出了不合理之處。但當濱中寫出神來一筆的時候,荷見也會給出非常激動的回複。
這篇就這樣來來回回反複修改地寫完了三分之二。濱中從來沒有花過如此之多的時間在同一個犯罪計劃中,到這一步的時候他暫停了和荷見的郵件——倒不是他突然醒悟了,而是他決定完成整一篇之後再發給荷見。
因為在不停的交流中已經很熟偵探該有的思考模式,他在創作的時候切換視角也日益熟練,不過他並沒有把這種思路當做是自己的,而是理解為對‘荷見敬人’的模擬。在完成最後三分之一的過程中,濱中覺得自己的頭腦都在戰栗——
他甚至覺得設計中那個‘完美犯罪’的時候,自己比現實中更接近莫裡亞蒂。
這是一種奇怪的成就感。
凶手和偵探以最複雜的謎題為背景相互追逐,進行智力的較量。
如果說有什麼是中的偵探和現實中的荷見敬人不同的,那就是上一次濱中問的那個問題。
濱中筆下的偵探並不是一個會在表麵上‘不予理會’的冷淡的人。他的偵探很積極地追逐凶手。
在又完成了一個絕妙的大篇章之後,濱中的推理終於快要完成了。
還差個結局。真凶和偵探的最後交鋒。
事實上,在結局的前麵一部分,濱中是靈感爆發,下筆如有神,把詭計的內容已經寫到了極致,最後少的僅僅是一場勝負。
——該讓誰贏呢?
這個問題第一次出現在濱中的大腦裡。
一開始他當然是下意識想讓凶手贏。但一想起荷見敬人的臉,濱中又開始猶豫。
(濱中操能贏過荷見敬人嗎?)
濱中的‘偵探’是個聰明絕頂的人,而且推理偵探贏才正常吧。
糾結著這個問題,濱中的就一直停在還剩一個結局的位置,自然,那封預定要發的郵件也遲遲未發。
最後,他甚至把那份稿件帶到事務所裡,隻要是不在工作的時候,都在思考結局。
“從自稱是犯罪顧問的人手上購買了犯罪計劃書”
毛利小五郎有些無語地看著手上的紙質資料。
“嗯,而且對方似乎非常警惕,我們也才剛剛掌握他的地址。”佐藤美和子說道。
在佐藤和高木對毛利小五郎介紹具體情況的時候,柯南也湊上去看了看所謂的犯罪計劃書。
作為一個究極福爾摩斯粉絲的他,其實同時也很喜歡莫裡亞蒂,甚至在‘繭’遊戲中提醒虛擬的莫裡亞蒂教授要注意萊辛巴赫瀑布。
而聽到現實中出現了一個犯罪顧問後,柯南下意識地調高了‘期望值’,然後鑽上了去目的地的車——畢竟佐藤和高木想要借助的對應的‘顧問’,其實是他才對。
不過兩個警察帶著一個有名的偵探加一個小孩怎麼看都不像是去谘詢犯罪的就是了。
果不其然,到達目標的事務所,濱中企劃後,僅一個照麵,他們的身份就暴露了。好在調查什麼的對方似乎很‘配合’,不僅出示了料金表,還得意洋洋地介紹自己的豐功偉績。
實話說,在看到清單上甚至有‘在室內鞋上釘圖釘’時,柯南就意識到這位自稱當代的莫裡亞蒂教授的濱中操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樣,但聽到對方居然還會‘善意’地給預算不足的客戶所謂的‘隻有前半部分版’犯罪計劃書,他還是深深地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