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見收到簡訊之後,他就又悠哉悠哉地晃回了雨山達也身邊。
當然,他的目光始終是輕飄飄地停留在江戶川柯南身上的。
等到小學生偵探注意到有人偷偷回到大樓裡,自己也緊接著跟上的時候,荷見才把目光收回,轉身看向雨山。
——既然柯南君沒有在跟上去之前讓警方趕緊去鋪氣墊,那他大概還沒意識到那位女士是上樓去乾什麼的,搞不好還以為對方是準備銷毀什麼證據。
不,應該說她的確是要順便銷毀一樣證據才對。
荷見勾起一個很難察覺的微笑。
“你……”雨山皺著眉頭含糊地吐出幾個發音,又停下了。
他雖然很焦急,但也不能直接開口問荷見案件的進展,看著少年偵探一副自有把握的樣子,隻能按下心中的焦躁,姑且相信荷見能儘快解決案件。
隻不過因為雨山一直盯著荷見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看到了他注視江戶川柯南這個奇怪小孩的行為——但有個女人走進了大樓這件事他就沒發現。
雨山想了想,決定還是開口問些什麼。
“你一直看著那個小鬼乾嘛,要破案不該和那個沉睡的小五郎去商量嗎?”
聞言,荷見抬頭朝著樓頂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才回答。
“柯南君也是個很優秀的偵探哦,而且——”荷見露出富有深意的笑容,“他正在幫忙破案呢。”
雨山的表情因為這微笑模糊了一瞬。
他一貫用作偽裝的凶惡和陰毒都被強烈的不祥預感一氣壓倒。
“你什麼意思?”雨山眯起眼睛問道。
他用儘全部的自製力才把話說的慢悠悠的。
少年偵探又抬頭看了一次樓頂,還順便用左手把碎發捋開。
“我們的凶手正在樓頂上。”荷見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想,柯南君大概會讓她更加堅定一點。”
雨山用了半分鐘才想明白荷見話中的含義。在那一刻,他產生了一種要揪著這個笑眯眯的年輕混蛋的領子的衝動。
但他最後隻是痙攣似的收縮了一下左手的小拇指。
——即使他揪著荷見的領子,他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
於是雨山也抬起頭看向大樓的樓頂。
又過了五分鐘之後,這棟大樓的樓頂上掉下來了今天的第二個人。
基本上就是掉在前一個死者的同一個位置。
因為是同樣的高度掉下來的,兩具屍體自然摔得一樣碎,一樣可怖。
腦漿四濺,血液橫流。與三末文惠不同的是,這具黑發女屍的身邊,還掉著一個摔得粉碎的手機。
而幾乎是在這個黑發女人墜樓的下一秒鐘,荷見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又收到了一條簡訊。
少年偵探點開來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按熄,轉身朝著雨山聳了聳肩,又攤了攤手。
——他在告訴我案子解決了。
雨山近乎窒息地理解了荷見的意思。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用一種介於暴怒和冷酷之間的語氣說道“那你還要接著在這裡湊熱鬨嗎?”
在雨山今晚又一次因為褻瀆性的發言被周圍的人投以注視後,少年偵探用一種‘該拿你怎麼辦’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微笑著回答“請再等我一會兒,我和柯南君還有幾句話要說。”
柯南重新回到樓下的時候,立刻被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包圍了。
在富川千枝後退一步,從天台墜落之後,他默默地等了幾分鐘,直到有警察趕上來,他才在解釋了基本情況後下去。
在電梯從24樓緩緩下行到一樓這一段時間裡,他短暫地把情緒從腦海裡剝離,隻進行單純的思考。
——富川千枝剛才的自殺絕不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即使有,也隻占一部分。)
她當時緊握在手裡的手機應該是三末文惠的那支非工作用手機。
某個處於三末文惠私人圈子裡的人在完全了解了現場的狀況後通過定位那支手機的方式確定了富川千枝的凶手身份,然後威脅了她。
無法確定富川的死法是對方的要求還是自己的選擇。
但要求她自殺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什麼樣的人會冒著被發現就是教唆自殺的罪名堅持要讓富川以死償命,而不是讓她自首,或是揭發她呢?
在分析到這裡的時候,電梯正好到達了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