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拿著長度差不多的短刀時,持械者的膽氣、速度有時更重於技術——如果一方願意拚著受輕傷,以傷換傷,那在體型和水平差不多的情況下幾乎是無解的。
雖然野利這邊的人較多,但在空間狹小的情況下也占不了太多優勢,雨山又擋在前麵,而野利曾對下屬說過雨山不是目標,儘量不要對他下手,結果兩邊交手了一番後,各自添了幾道不深的劃傷,同時番藤和雨山的位置已經挪到了接近門口的地方。
——野利的下屬其實也沒有很想直接捅死番藤,隻是服從上級的暗示以及出一口撈不到好處的氣而已。
門口這一關相對難過,雨山一看有兩個身強體壯的一左一右守在那裡,就先回頭給番藤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一個人衝了上去。
這意思很明確,此時不挨刀假死,更待何時?
雨山側身上前,先一個高踢虛晃一招,然後一個用力道極重的掌劈打掉了其中一個守門者手中的刀,回身收力的時候順便變掌抓住對方的手一把把人拽到身前,讓另一個人不得不把刺過來的刀子往回收。
他還有餘力記得把掉到地上的刀子踢飛。
隻能說人很難克服有東西高速襲向麵部時的後撤反應,即使守門的兩人明知道雨山踢過來的腿受著傷根本不可能用力踢實,但還是下意識躲避導致被雨山抓住機會。
在雨山用巧勁把手上的人甩出去砸向另一人身上,以迫使他們把門口的路讓開的時候,番藤咬了咬牙,回身給自己隨便找了個‘對手’準備讓自己腹部上挨上一刀,好順理成章地把血包紮破。他摸過風衣內襯的材質,大約知道是一種防刺服,而外麵的一層估計是可以正常紮穿的。
番藤年輕的時候沒少在街頭當暴走族,棒球棍和小刀的功夫這麼多年了也沒忘,他抬起左臂做了一個格擋的準備動作,右手握緊刀,水平前遞,也不揮舞,人直接朝著最靠近他的一個人衝去,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馬上短兵相接的程度時,對麵的年輕人雖然手上也拿著刀,但根本沒有勇氣和番藤對著捅,一縮身就轉身往後逃,還差點直接摔在同伴的刀上。
——其實也不是他沒有勇氣,而是身上到處是傷的番藤一副無所謂死活,準備死前帶走兩個的樣子,著實有些壓迫力。
不過這也是因為玄關的設計不寬,根本不夠兩個人同時持刀上前包抄番藤又不會傷到隊友的。
就這樣被發了狠的番藤逼退了幾人後,野利的下屬中終於有一個不想再看這副局麵了,他幾下把前麵不敢動真格的幾個人拉到身後,自己從腰後撈出一把又細又長的尖刃來——雖然細,但刀背卻不薄,而且刀上還開了血槽。
番藤一看就知道這次上來的人手上肯定有過人命,這種不同非常清楚,因為他也一樣。
他心裡微沉,明白時機到了,但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得儘力凝神招架。
“雨山叔叔已經進去十幾分鐘了。”柯南把聲音壓得極低,“但好像還沒有什麼動靜。”
“放心,既然選在這裡交接,裡麵絕對做了隔音措施,隻要不在裡麵不帶消音器開槍,我們在外麵應該什麼都聽不到。”荷見並不在意地低聲回應。
柯南聽的滿頭黑線,這‘放心’的理由是讓人放哪門子心啊……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換個位置試著窺看彆墅裡麵的現狀時,彆墅的大門突然被暴力‘打開’了——門鎖附近的木頭直接碎開,裡麵一個人隨著打開的門摔在地上。
在他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雨山從裡麵走了出來,給了他一個掃腿,把人又一次摔在地上。
隨著兩人的位置離開原本的門口有一些距離,柯南終於能從洞開的門口看見裡麵的情況,而番藤就幾乎在門口的位置和人械鬥。
兩人刀不沾身,速度極快,一看就知道其中一方隻要挨上一下,這場打鬥就會結束。
柯南遠遠地看著雙方械鬥,正焦急難耐,卻聽到身旁的荷見還有閒心不緊不慢地給出評價。
“真是沒想到番藤一把年紀又受了傷還能發揮出這種水平,看來生存真是了不得的動力。不過另一邊也不是吃素的,那把刀一看就是凶器。”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番藤就因為腿上踉蹌了一下出現失誤,被對方一刀正中腹部,因為快刀刺出,又快刀收回,他的腹部立刻湧出血液,即使番藤伸手去捂住,也隻是讓紅色從指縫中接著迅速流出。
周圍的人,包括雨山,都因為這一刀很自然地停下了打鬥,看向番藤。
番藤粗重地呼吸著,像是無法穩住腳步似的連連後退了幾步,直退到了門外,臉色也是一副正在強忍疼痛的樣子,人仿佛下一刻就會倒在地上。
就在此時,原本捅出一刀就站定的那人又從門裡追了出去,幾乎直撲到番藤麵前,用他那把細長的尖刀朝著番藤的大腿根部不淺地抹了一下,因為動作實在太快,沒有人在他出刀之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