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的那份材料裡偽造了一些番藤參與了侄子的謀殺的證據和一些假的流水數據。)
雨山聞言楞了一下。相反的選擇——
是指把證明番藤與鬼童捺房之死有關的‘證據’給泥參會,無關的給稻川會?
如果這樣做,是有可能會在番藤死後引起兩個組織的嚴重矛盾,甚至‘開戰’……
這種‘有利’嗎?
“稻川會的首領如果不想因此失去幫眾的信任,就要為番藤複仇以掩蓋自己在其中的痕跡,但兩個組織本來就不是同盟,保護傘還分屬不同黨派,如果你設計一下用詞,他說不定還會很高興有個機會進行擴張。像高良小姐那樣之前支持了泥參會的人如果知道兩邊‘開戰’,大抵隻會作壁上觀,這個時候讓警方再插手,她可能還會主動配合以保全高良組。”荷見接著說道。
明明是雨山在對荷見進行問訊,但兩人的狀態卻像是反過來了。
“然後在泥參會和稻川會鬨大之後,警方就有機會統一收拾,甚至拿到雙方舉報對方的珍貴情報,是這樣嗎?”
雨山的立場和柯南是不同的,對他來說,這種可能並不是不能接受。
在這個國家,極道在一定程度內的經營是合法的,這使得對抗組織犯罪變得很困難。兩個幫派之間的傾軋和勢力鬥爭十分正常,每每發生都有可能造成相當嚴重的後果,但在事後也的確會讓警方有隙可乘。
雨山在當臥底這麼多年裡見過的黑色並不是隻有一邊的。他知道有些時候,荷見所說的那種情況真的會發生——這是一種以小換大的默認操作。
甚至警界的高層內還有某些組織的保護傘會為了打壓其他幫派而定向地使用警力。
這一次的問題僅僅在於,選擇的權力巧合般地交在了雨山的手上。
“……或許有一天我會這麼做。”雨山的聲音帶著一股深思熟慮後的‘軟弱’,“但在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想到這個可能。”
——即使他在有必要的情況下會殺掉番藤,但對他人命運的支配這種念頭從未進入雨山的大腦。
荷見定定地注視了雨山一會兒,像是被他的誠實所打動,緩緩地開口“謝謝你的答案。”
“那東都區域的……”
“欸,你要不要還是大膽點問,要是你猜得出來我到底知道多少的話,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關東區域……”
“都說了讓你大膽點啦!”
柯南並沒能聽到雨山和荷見的對話。
他其實在東都的警界遠比荷見有名,就像當時在長野縣黑田兵衛所說的那樣,江戶川柯南被認為是‘沉睡的小五郎’的智囊,還有隻要他在案件就能順利解決的傳聞。
總之,負責幫他做筆錄的警察是熟人。
又因為不像雨山想從荷見那裡問出更多此案之外的情報,柯南比荷見做完筆錄的時間要早得多,隻是在結束之後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輕車熟路地跑去找高木涉了。
在來這裡之前他以工藤新一的名義給高木發了郵件,但要真的靠高木自己分析就能發現問題的話,那起綁架案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結案了——他隻是給現在自己跑來問情報造了個前提。
柯南現在有時間和心力來研究荷見身上的問題了。
在這個案件中,荷見最為可疑的一點就是對柯南的態度。
而且他幾乎毫不掩蓋這一點。
——如果那個時候荷見沒有巧合地打來電話,柯南根本就不會有足夠的信息完成後麵的推理。
也不會知道荷見對這個案件的態度。
那麼柯南即使靠著竊聽雨山了解了情況也不會想到要去找荷見幫忙找出番藤和鬼童捺房之死無關的證據。
而尤為可疑的地方是荷見仿佛就是等著柯南來勸說,然後輕易地改變主意,幫忙,對著小學生展現離譜的技術,還把小學生帶到危險的多人械鬥現場。
柯南曾經腹誹過荷見是不是比起委托的內容更在意雨山,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荷見好像更在意的是他。
這也太奇怪了。
再加上荷見在聯係上泥參會的上代派代表後,在郵件裡的一些奇怪措辭……
柯南產生了很不妙的猜測——一種可能性極小,非常離譜的猜測。
聯係高木重查鬼童捺房作為嫌疑人的兒童綁架案,是柯南猶豫後試圖否定這種猜測的舉動。
——這個案件是一切事情的起源。
“新一哥哥讓我來看一下情況。”
熟練地打著自己大號的名義從高木那裡問到了詳細情報,柯南很快把眼前的資料和荷見之前在平板上給他看的那些整合在一起。
“被綁架的是法國汽車製造商派到日本來的副社長的兒子嗎……”他小聲念道。
7歲,男孩,名字叫阿蘭·卡塞羅,結果在公園消失之後一整年都沒有沒找到。
懷疑鬼童捺房是主使的原因則是因為他在土地所有權上和那個汽車製造商發生了衝突嗎?
一種不安在柯南心裡開始膨脹。
請……不要是那樣。
他在同一天開始了第二次試圖證明某人無辜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