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見發現自己可能有點過於沉浸在這種日常生活中了。
在上個世界裡,裡世界的偵探這份工作畢竟還是有些波瀾起伏的,而在這個世界,荷見竟然真的一直好好地在上課,甚至他的好幾個教授都已經記住他了。
反思之後,荷見覺得這個鍋應該扣到白蘭身上。
如果不是白蘭也真的完全沒動什麼特殊手腳,荷見肯定早就搞事搞上天了,而不是最多在打遊戲的時候試圖贏過對方,或者點菜的時候故意點菠蘿披薩。
——順帶一提,雖然白蘭嗜甜如命,但披薩口味上還是傳統意大利人。
“我看出來你是在美國長大的了。”白蘭用間於陰陽怪氣和不爽之間的語氣說道,把自己的椅子移到了房間裡離菠蘿披薩最遠的地方。
荷見毫不在意地切出一角給完全不知道菠蘿披薩對意大利人意味著什麼而一臉茫然的入江正一,自己小心地咬了一口另一角——其實因為荷見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莊園,他基本沒什麼機會吃這種速食。
“的確,以及我是被一個英國人養大的,隻是他的廚藝很好。”荷見用開玩笑一樣的口吻回應,“足夠喂飽一堆生長期的孩子了。”
“你也有兄弟姐妹?”入江下意識地問道。他在家的時候屬於被姐姐‘欺負’得很慘的那種。
“沒有血緣關係。”荷見聳了聳肩,“四個兄弟,一個姐姐,還有很多家族朋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氣氛日漸進化成男子大學生日常,但既然是這樣,荷見也覺得無所謂。而且,稍微介紹一下自己的家庭背景,說不定有益於之後從白蘭那裡獲取建議。
“你媽媽……”似乎因為是日本很少會有這種大家庭,入江第一反應把荷見的描述理解為兩個家庭重組之後的結果。
“和父親同一天離開。”
看著被自己的話噎住了的入江,荷見露出一個不在意的微笑“我的兄弟姐妹們互相之間都沒有血緣關係——把我們帶回家的人可能稍微有點收養癖。”
“你不習慣對那個人使用‘父親’這個稱謂。”白蘭依舊坐在老遠的地方,隻不過轉椅朝著荷見。
白蘭的問題可以有一個非常普通的答案,但荷見想到‘father’這個詞的某個特殊含義,一時惡趣味上頭。
“隻在需要稱呼家族領袖的場合。”他刻意用一種曖昧不明的表情模糊語境,“除此之外,還是名字更方便。”
完全沒有意識到father可以用於稱呼‘教父’的入江隻是覺得不習慣美國佬的家庭相處模式,而白蘭則眯著眼睛被荷見的回答逗笑了。
白蘭覺得‘荷見敬人’的背景資料做的有點敷衍。
大概是為了取得學籍,這個身份學校方麵的資料相當詳細,不僅能查到各種考試和競賽的記錄,連從小到大的照片也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但‘荷見敬人’並沒有一個小提琴演奏家父親,不,應該說資料中的‘荷見’是個父母無記錄的孤兒,之後也沒有被領養的記錄,當然也找不到所謂的四個兄弟和一個姐姐。
白蘭很確定荷見自己描述才是真的,而且在資料明明沒做這塊,荷見卻主動描述出來的情況下,這些信息大概率還是荷見希望他聽到的。
或者希望小正能聽到。
白蘭依舊沒弄明白荷見的目的,但荷見自己給出的信息倒是讓他新產生了幾種猜測——按常規來說有點離譜的那種,但放在會優哉遊哉真的好好上課的荷見身上就變得正常很多。
——這家夥是不是想從我這裡得到某個答案?
最近這段時間白蘭稍微摸清了一點兒荷見的性格,明白此人和自己在某些方麵有很微妙的相似性,隻不過比起已經‘完成’了的自己,荷見還處於猶豫之中。
實話說,荷見會找上自己,白蘭是默認荷見已經對瑪雷戒指,或者平行空間乃至七的三次方有一定的了解的,再加上他是從複仇者監獄越獄,荷見這方麵應該也知道了一些東西。但荷見居然在掌握著這個世界最機密的信息一角的時候,不去把時間花在這方麵上,反而研究……貌似是人際關係,這一點很讓白蘭無語。
他雖然是動手消除了一些痕跡,但時間一長,難說會不會有能人異士找上門來,而到那個時候,想必荷見也很清楚白蘭絕不會出手幫忙,難道荷見對自己的實力真的自信到這個程度?
雖然白蘭也有點想當麵看看荷見‘打架’的水平,以了解另一個世界的大約情況,但要是會把他和小正拖下水,白蘭是絕對不願意的。
一時間白蘭竟然有些嫌棄荷見的‘怠惰’,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大學也屬於摸魚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