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過近是一種冒險。
試圖聽到他們的交談聲更是一種冒險。
可惜荷見過於了解他的兄弟和最好的朋友了,他知道對方肉/體的極限在哪裡,而如果他需要,他可以超越這個極限。
說到底他的血液裡流著一半的黑暗,他可能是整個家庭中最擅長融化在黑暗中的人(不保證比卡珊擅長),隻要躲起來,然後聽就行了。
不過他還是聽到了一些讓他輕微困惑的內容。
——比如劫掠者和傑森是什麼關係。
荷見不是很想揣測喪鐘的女兒的立場,但在達米安失蹤之後聯係傑森?
是他理解錯了還是蘿絲和傑森之間真的有那麼一點兒……
打住。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還是不知所蹤的達米安比較重要。
荷見還記得自己抹去的達米安的行蹤,那是離哥譚非常遠的地方,他後來思考過,覺得會讓達米安離開哥譚獨自一人的原因多半還是和奧古家有關。在這個世界,小弟弟和塔利亞的關係似乎也好轉了很多。
就像荷見從來沒覺得伊萊莎有什麼問題一樣,他在達米安的父母問題上也一直持有相似的觀點——最好還是讓達米安自己成年了以後做出決定。
劫掠者說達米安從拉薩路島上失蹤一段時間了。他去島上是為了參加一場拉薩路聯盟錦標賽。
拉薩路聯盟?
從名字上聽起來像是追求永生的結社。
如果其中存在陰謀,荷見甚至不會挑一下眉毛。從他的黑暗知識儲備來看,可重複的永生方法不存在沒有缺陷的,陷入瘋狂甚至算是最輕的幾種後果之一。
拉薩路脂看起來像是同一個陰謀的產物。
更深入具體的內容傑森顯然不會和提姆在通訊裡說,但荷見聽到的部分已經足夠有啟發性了。
他在某個不太適合掛勾槍的高處吹了一會兒哥譚的夜風,又悄無聲息地溜回倉庫變成了被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義警打昏了的盧卡。
盧卡所在的那天晚上沒能守住貨物的幾個人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懲罰,大抵這個結局是上麵的人預料之中或者乾脆想看到的。
不過盧卡還是適時地在街頭上消失了幾天‘以避風頭’,實際上是在調查拉薩路聯盟錦標賽的事。
幾乎完全找不到消息。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但他還是結合達米安的蹤跡找到了一些線索。
他的小弟弟在前往所謂的拉薩路島之前似乎是參加了一場相當肮臟的地下格鬥賽,而對手則是蛇王,貝恩的父親。
盧卡幾乎為達米安感到驕傲,但他知道小鳥在把對手打趴下的時候懷著的一定是更為沉重的心情。
以及,達米安沒有殺死蛇王。
盧卡站在他能調查到的最後的碼頭旁凝視了一會兒海水,然後像個正常的隻是路過的小混/混一樣走開了。
他知道以他的能力最多隻能到這裡了,要追蹤到此刻達米安在哪裡,還是得蹭其他鳥類的調查結果。
*
“你的腿怎麼了,盧卡?”站在街頭的流鶯安潔莉卡看著一瘸一拐朝著她走過來的少年,略感擔憂地問道。
少年從兜帽下露出的臉看起來透著一種不正常的紅——在這破地方可意味著很多可能。
安潔莉卡希望盧卡隻是腿受傷了,而不是遭遇了彆的什麼。
“前兩天從條子那裡逃跑的時候摔了一下。”盧卡的聲音悶悶的,“有點發燒。”
也就是發炎了。
“你得去看醫生。”安潔莉卡說道。她以前‘病死’過一個比盧卡隻小一點點的亞裔‘弟弟’,對著盧卡總是有點移情。
盧卡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他們這樣的人付不起上正經醫院看病的錢,隻能在萊斯利那裡碰碰運氣。但盧卡還沒成年,去萊斯利那裡有可能會因為沒父母被送到福利機構。
哥譚的福利機構比街頭還糟糕,沒有哪個孤兒願意去的。
盧卡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褲兜裡掏出一卷皺巴巴的鈔票遞給安吉莉卡。
“幫我給南希。這個禮拜的錢。”南希是盧卡接工作的酒吧的女侍應。
那卷鈔票顯然是盧卡偷的,安吉莉卡稍感安慰,如果盧卡決定把一周的抽頭現在就交掉,說不定他真的會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