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有著諸般擔憂,調查還是得接著進行。
家人的情報,敵人的情報,盟友們的情報。
好在哥譚是個到處都能找到情報販子的地方,更機密一點的信息也有的是反派和‘特殊機構’那裡可以找到資料。
——總之荷見是不會再試圖碰蝙蝠電腦了,上一次使用密鑰之後他們肯定及時更新了係統。
在終於從多方手中搞到真實度待考的情報後,他勉強拚湊出了不存在於他的世界的那幾年裡這個世界,這個哥譚發生的主要事件。
雖然這麼說,荷見其實關心的部分也僅僅圍繞著極為局限的數人而已。
比如芭芭拉的蝙蝠女似乎不再出現在街頭上了。他合理懷疑是因為她發現神諭更適合她——又或者她的脊椎沒能完全恢複。
夜翼消失了一段時間,前不久才回來,並換回了舊製服。原因待查,不過介於上次在找達米安時看到迪克狀態無虞,優先級可以暫時靠後。
在達米安換掉製服後——應該就是阿爾弗雷德死後不久,他好像把蝙蝠俠身邊的羅賓位置還給了提姆,這大概也能解釋為什麼提姆換掉了製服。
傑森好像是真的和布魯斯幾乎鬨翻過,公開以傑森·托德的名字接手了冰山餐廳——他和奧斯瓦爾德的恩怨什麼時候強到了要公開射殺企鵝人的程度?有人看到那天晚上蝙蝠俠把紅頭罩打得很慘。好在他們後來還是和好了。
至於像是莊園被毀這種事,倒是並不讓荷見感到驚訝,在之前直接新聞合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但這和WE的波動一樣,實際上不太重要。
最後,布魯斯。
荷見看著自己收集的資料,感覺自己的頭又開始幻痛了。
——他不得不承認大概布魯斯就是世界線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荷見上一次這麼懷疑的時候,還能告訴自己這可能是因為他是哥譚人,是這個家庭的一員,自然而然看事情的時候會從蝙蝠俠和某某反派或者蝙蝠俠和正義聯盟的角度出發。
但如果那什麼黑暗多元宇宙入侵得以布魯斯本人作為通道,還召喚了一群仿佛正義聯盟和布魯斯合成的限定款蝙蝠俠作為打手,這隻能說明布魯斯處於世界線的中心地帶。
從荷見在上個世界的經驗來看,試圖直接影響這樣的人非常困難,而且會被世界意識直接針對,相對而言,采用間接手段去影響,比如改變某件事發生的必要條件會容易一點。
荷見,非常認真地不希望自己的世界出現黑暗多元宇宙的入侵,也不希望那個奇奇怪怪的狂笑蝙蝠出現在他的世界。
但有關這個波及世界的大事件是如何開始,又是如何結束的,荷見尚未得到完整的情報。他是從被狂笑蝙蝠蠱惑的阿卡姆住戶那裡得到了一些信息,但那和布魯斯本人的聯係並不夠緊密。
“好像是說特殊金屬可以作為傷害黑暗多元宇宙來客的武器——”荷見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首先想到的果然還是貓頭鷹吧。”
而且貓頭鷹法庭似乎是開啟了整個事件的幫凶之一。需調查。優先級高。
對了,他買到的消息裡顯示喪鐘似乎作為友軍參戰了。那家夥的劍裡確實是含有特殊金屬。
——要去問問喪鐘嗎?這個人投其所需的話,說不定比從蝙蝠那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這樣的念頭在荷見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最終停在了待辦事項中的某一列。
*
達米安握著一管拉薩路脂默默地站在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的墓前。
他現在就可以選擇把阿爾弗雷德複活,反正在他所熟悉的世界裡因為各種原因從另一個世界回來的人並不少。
他自己也是一個。
但達米安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墓碑。
他知道如果是母親絕不會為此猶豫,但——
達米安見過太多因為拉薩路池水而瘋狂的人了。
讓阿爾弗雷德帶著詛咒回來是一種對他的不尊重。
達米安依舊一聲不響地把管內的液體灑在了地上,然後轉身。
他的母親,塔利亞·奧古就站在他的身後。
“看來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塔利亞說道。
既然這是達米安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以自己的意誌做出的選擇,那質疑就是不必要的。
她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達米安,之前我們還沒來得及說話,你就離開了。”在達米安臉色改變之前,塔利亞提起了壓過他怒火的內容,“那個在競技場上呆在你身邊的人,曾經去找你的祖父說過話,就在你從他那裡離開後不久。”
聽到這個情報,達米安並沒有塔利亞預想之中會有的驚訝反應,反而露出一個更接近‘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個因為他一句話而落荒而逃的超能力擁有者,考慮到之前是用的他的密鑰入侵的蝙蝠電腦,對他的家庭十分了解也是很正常的。
說實話,達米安曾經懷疑過對方會不會是另一個擁有他部分記憶的克隆,但那天他看到的少年長相是完全的東亞人,和他長得並不像。
但這樣此人究竟為什麼會在意阿爾弗雷德呢?他用理查德送他的禮物裡開的後門借用蝙蝠電腦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和這張臉相符的資料。
難道是哪個平行世界裡父親收留的小孩?達米安想到對方的黑頭發和藍眼睛,以及那種對自己的特殊態度。
如果又是一個跟托馬斯·韋恩差不多的家夥,達米安不是很確定自己能不能忍住遵守父親的規則。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查一下最近一段時間哥譚的空間波動情況——他有一種直覺,此人一開始就是出現在哥譚的,而且現在搞不好也在哥譚。
本來達米安並不想把母親纏入這件事,但既然祖父和那個人談過話的話……
“我希望這不是你欺騙我把我帶走的手段,母親。”達米安冷淡地說道。
他還記得在他去參加拉薩路聯盟錦標賽之前塔利亞對他說的話。他隻是塔利亞想要使用的武器。
“達米安。”塔利亞的臉上呈現出一種達米安不太敢相信的悲傷,“或許,過去我會這樣做。但我現在希望我們能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不是武器和使用者。而是真正的母親和兒子。
片刻後,從墓園離開的是兩個人。一起。
(當然也包括塔利亞夫人的刺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