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後是三個人穿著便裝在白天走在街上。
盧卡,他的朋友阿爾文,以及盧卡的遠方叔叔布魯諾。
而盧卡想要見的人其實並不是那些被他操縱過的幫派成員,而是對他很友好的安潔莉卡。
他的腳步其實是朝著幫派的方向走的,但——
‘你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不是嗎?’荷見在心裡明確地念出了想說的話。
‘我留給他們的計劃案非常方便,但那是建立在一直沒有發生重大變故的前提下,如果我想這麼做,我也已經設想過了結果。’
‘非常悲慘的結果。’
沒有任何回應。
‘你覺得他們能阻止我?提米是你的,你應該能察覺到他在想什麼吧,他已經被我騙到這裡來了。我的布魯斯也在這兒。還有信心能讓他們自然地阻止我嗎?’荷見並不在意地接著念著,‘或者說你覺得這個結果也不錯,我可以當個新出的反派?’
‘但我對這個哥譚不感興趣啊,而我的布魯斯絕不會放手,讓我再待下去,兩個布魯斯之前說不定會發生衝突,這對你來說也是個麻煩吧?’
前方的路突然發生了輕微的交通事故,把一個十字路口居然都堵住了。
盧卡並沒有笑,反而帶著微微擔憂的神情,他停下來掃視著路口,似乎是在擔心有沒有傷者。
‘又或者,你可以讓故事結束在盧卡身上。痛改前非,然後結束。小人物,小故事。提米會理解的。’
‘至於親愛的‘死亡’,我覺得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故事可以參考。’
幾分鐘後,十字路口勉強恢複了通行。
而在三人重新前行了一會兒後,在某個盧卡很熟悉的街角,出現了正急急匆匆躲著什麼的,衣衫不整,頭上帶血的安潔莉卡。
安潔莉卡看到盧卡的時候,幾乎無暇思考這張有點眼熟的臉是誰,她正在逃命。
或者說,她正試圖在被自己的‘客人’再次襲擊之前,找到一個能處理她頭部傷口的醫生。
但她被那個有點眼熟的人拽住了手腕。
在她用臟話和指甲攻擊對方之前,對方略帶擔憂的聲音終於讓安潔莉卡想起了這是誰。
盧卡。失蹤了有一段時間了的盧卡。
——被她向彼得森介紹之後就失蹤了的盧卡。
“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擔憂的盧卡問道。
三個小時之前,她被那個混蛋一記打在頭上昏了過去,十幾分鐘前她全裸著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捆著,大概馬上就要被殺了,於是假裝繼續昏迷,在那個變態湊過來的時候用頭頂上去把人撞暈——雖然這可能也加重了她頭部的傷勢,然後用昏過去的變態手裡的刀切開了繩子,抄起衣服逃跑。
“被瘋子襲擊了。”安潔莉卡抹了一把額頭,發現血完全沒有開始凝固。
盧卡的眼神微妙地變深了一點。
“我送你去醫院。”他的語氣簡直不容置疑。
不,她不去醫院,找個能縫合的地下醫生就行。醫院太貴了。
不知道是跑了一會兒有點缺氧,還是她失血過多,安潔莉卡覺得自己隨著站著不動的時間增長,開始覺得周圍的光線越發刺眼起來。如果不是盧卡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她有可能有點站不住。
“我沒……事。”安潔莉卡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試圖把手抽出來,“還不如說說你呢!彼得森把你帶哪兒去了?你們兩個都不見蹤影。威利找不到你都要急瘋了。”
盧卡用一種奇怪的略帶一點悲傷的眼神看著她。
是她說話聲音太輕了嗎?確實,她自己都有點聽不清了——
“我能聽清。”盧卡用一個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動作把安潔莉卡既穩又快地放平,然後騰出一隻手放到她的額頭上。
可能是在查看傷口。還翻開她的眼瞼,又摸了摸她的頸側。
一個安潔莉卡根本沒有見過的男孩,看起來和盧卡差不多大的那種,半蹲下來,像是真的在擔憂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那樣看著她。
“你還能記得是什麼時候,以及誰襲擊了你嗎?”不認識的男孩說道。聲音有點難以辨認。
而盧卡報出一串安潔莉卡根本聽不懂的話的聲音仿佛像背景音一樣遙遠。
她要死了,不是嗎?
安潔莉卡儘她所能在心裡罵了一長串臟話。
“三個小時。沒見過的變態。”
然後她昏了過去,沒能聽到盧卡那非常奇怪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