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鬆愣在原地,隻能呆呆地看著他的繆斯離開,久久不能回神。
那抹近乎於灼熱的笑容,刺痛了他的雙眼。
是了,他懂得,因為他們是同樣的人,他也在為一個目標,畢生努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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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楠拒絕完來自天才導演的邀請,腳步輕快地下了樓。
他的心情此刻尤為舒暢,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宿主真的不準備再考慮考慮嗎?】
係統似乎還有點不甘心,從語氣上就能聽出來一點。
黎楠的心情更好了,他發現看似掌控一切的係統在他的拒絕下,所有的計劃都不能實現。
隻要他堅定地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就沒有人能夠阻攔他的腳步。
百貨大樓的冰場在黎楠看來其實很簡陋,他進入國家隊後都是在國家隊的內部訓練冰場上練習的,尤其他的成績上去後,是華國少有的幾個能競爭台子的男單,給他安排訓練的冰場更大,設施也更加完善。
同一時間和黎楠一起使用冰場的人絕不超過10個,這還是包括了各自的教練在內的情況,現在黎楠看到百貨大樓那一片很小,人卻很多,冰麵也沒有定時清冰磨冰的冰場,真的是非常簡陋了。
但是這樣的條件其實已經很不錯了,黎楠曾經和教練聊過,他出生於東北三省,那邊經濟不算發達,根本沒有提供給普通人使用的冰場,大家都是在冬天結了冰的湖麵上滑。
那湖麵可沒有什麼磨冰車,純水凝結成的冰麵滑行起來更容易受傷,條件比這百貨大樓的還差。
S市作為華國經濟最發達的城市之一,在00年能有供遊客使用的冰場已經是讓黎楠很驚喜了。
黎楠找到了售票處,他的身高還夠不上售票窗口,隻能踮起腳探頭去詢問裡麵坐著的售票員大爺,“大爺,門票怎麼賣?”
那大爺手裡拿著個蒲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風,旁邊還擺了個收音機,正播放著咿咿呀呀的戲曲,他閉著眼搖頭晃腦,津津有味地學著唱,聽見黎楠的聲音,睜開眼看向黎楠,從一邊摸了一張紙板遞給了黎楠。
這是一張用廢紙殼做成的紙板,上麵用黑字寫著幾行價格。
10/小時
30/包場
租鞋 10/小時押金200
價格對於黎楠來說並不算貴,他的零花錢一向很多,但是那押金兩百塊就有點小貴了。
這個時間,誰家孩子出門能帶個幾百塊錢在身上?就算是黎楠重生前,也沒有見過十來歲的小學生隨身能帶好幾百的。
不過可以理解,如今滑冰是稀罕東西,冰鞋更是昂貴的消耗品,在黎楠那個時代,一雙入門級彆的就要好幾百塊錢,更彆說現在製作冰鞋成本更貴的00年了。
黎楠摸了摸褲兜,他今天隨手帶出來的錢不多,湊不夠兩百的押金,根本租不了冰鞋,但是沒有冰鞋還滑什麼冰啊?
要回去嗎?可是黎楠的心已經黏在了那潔白的冰麵上了,讓他就這麼回去,黎楠還真的是不甘心。
“大爺——”黎楠調整了一下他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更加可憐一點,他的長相本來就算是精致那掛的,撒嬌賣乖也是最吃香的,又專門學過表演,知道怎樣讓自己的優勢放大,很少有人能抵抗他的攻勢。
況且他現在還變成小孩子了,這個優勢就更大了。
“我沒有帶那麼多錢,可以隻付租用的錢嗎?”黎楠對著大爺眨了眨眼睛,豎起四根手指抵在臉頰旁邊,“我保證——保證不會把冰鞋弄壞的!”
這要是換成個大媽,估計這會已經答應黎楠了,可惜售票的是個大爺。
還是個醉心於戲曲的大爺,聽聞他的話,大爺直接擺了擺手,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咿咿呀呀地跟著學唱起來。
黎楠:……
重生回來的首次失敗。
黎楠有些失落地轉身,剛走幾步就聽見身後一個豪爽的聲音響起:“大爺,給我拿兩雙冰鞋,再包個場次。”
黎楠好奇地朝著那個聲音看去,隻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叔掏出錢包,準備付錢。
謔,這個胡子也是挺有個性的。
黎楠還沒見過胡子這麼茂盛的人……大概是毛發本身就比較茂盛?那應該不用擔心人到中年就脫發了。
“大叔,現在包場是指包下兩點到五點半的時間,過了五點半冰場要磨冰,六點半後才會再開,那就屬於晚上場了。”黎楠隨口提醒道,“現在已經三點半了。”
下午場隻剩下兩個小時,包場卻要30塊錢,顯然還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買比較劃算。
那大叔朝著黎楠看了一眼,才笑得點點頭,“你說的對,那大爺,我買兩小時的門票,兩個人。”
說著把手裡的五百塊錢遞了過去。
大爺瞥了一眼絡腮胡大叔,接過錢放在一邊,從抽屜裡拿出兩個牌牌,被橡皮圈圈著,丟給了大叔,又順手將發票本拿了出來,刷刷地寫了幾個字,撕下來兩張連著找零的二十塊錢一起給他,“拿著這個牌子和發票,去那邊取鞋子,隻有大人均碼和小孩均碼,把鞋碼報給工作人員,他會幫你們挑。”
說完,也不待絡腮胡大叔繼續說什麼,把小窗玻璃一拉,看上去是不打算繼續售票了,就好像他們兩人打擾了對方聽戲一般。
黎楠歎為觀止,原來這個時候的人做生意都不講究掙多少錢,而是我高不高興嗎?
算了,這個時間點發生什麼都正常。
黎楠準備回家,他身上的錢不夠,大爺也不願意通融,隻能等下次他把壓歲錢給拿出來過來滑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