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也沒關係。
反正黎楠也不準備利用自己腦袋裡對未來的比賽進行預測什麼的, 這個世界是由很多巧合和必然組成的。
隻要讓自己做到最好,那無論有再多的蝴蝶效應,對於黎楠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變動罷了。
不過隻針對十五周歲以下的小選手這一點很耐人尋味啊。
黎楠稍微一思索, 好奇地問丁建國:“上麵這是決定推廣冰雪運動了嗎?”
丁建國沒想到黎楠竟然能夠想得這麼遠, 他搖了搖頭,“那倒不是,不過聽說這個比賽結束後,前三名都有進入國家隊集訓的機會。”
黎楠啞然,也是,上一世到了他那個時候,冰雪運動也隻是開始初步推廣, 就算他的重生產生了再多的蝴蝶效應,也不會扇動得如此厲害。
“所以教練你的意思是?”黎楠隱隱猜到了丁建國這次來的目的, 但他還沒有完全確定。
“我本來是想讓你參加幾次國內的小比賽,像什麼俱樂部聯賽之類的,先練練膽子, 免得上了大比賽害怕。”丁建國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直白地說出擔心來, “順便還能給你建立一下自信心。”
“剛好距離下一次的俱樂部聯賽還有一年的時間,這個時間內足夠你練完一套短節目和一套自由滑了, 時間非常充足。”
“這些都是我一開始的打算,直到我聽到了這個消息。”丁建國按了按太陽穴,“其實這些我不應該和你說的……”
“但是這個比賽最快可能會在年底十一月左右的時候舉辦,還有可能會有國家隊的小選手作為第一屆參賽人員參加……”
黎楠的天賦確實可以稱得上天才, 但是國家隊裡的小選手也不差,就算不能在十歲開發出周跳,那十二十三的肯定有這個難度儲備, 而且聽說國家隊那位天才選手今年也才十五歲,生日還是在後半年的,也符合參賽條件。
丁建國有點擔心第一次讓黎楠上場,就把他的自信心給打擊到,以後一蹶不振。
“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你的意見,你是更想參加俱樂部挑戰賽呢,還是這個比賽呢?”
那還用問嗎?
黎楠眼睛亮閃閃的:“我要參加這個比賽!”
先不說前三名有機會進國家隊裡集訓,就算沒有集訓,黎楠也想要去這個全國性的比賽。
俱樂部聯賽是分地區的,S市屬於華東地區,因為地理環境原因,這一片厲害的花滑選手還真不多,厲害的選手都在華北地區,上一世的國家隊選手也大多來自華北地區,尤其是東北省。
可想而知,黎楠去參加俱樂部聯賽,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金牌了,他現在的難度儲備就夠得上這一枚金牌了,黎楠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欺負小朋友比較好。
但這個全國性的比賽就不一樣了,有國家隊集訓這個胡蘿卜吊著,各大地區的優秀選手都會來參加,黎楠說不定還能遇見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呢!
有對手的比賽才是真正的比賽,穩拿金牌的比賽又有什麼意思呢?
“你確定了嗎?”丁建國確認問道,“以你現在的年齡,參加這種比賽可能會太小了哦。”
第一屆比賽隻限製了年齡上限,沒有設置下限,但太小的選手去參加這種比賽沒什麼意義,本身的難度儲備就不多,去了也隻是重在參與感受氣氛。
有能力競爭的大多數都是13歲以上的,已經有參加青年組比賽的選手們。
黎楠才十歲呢!
“嗯,我確定。”黎楠點點頭,“再說了,教練你怎麼知道我輸了就一定會被打擊到呢?”
丁建國一噎,這、這還用想嗎?天才不都是這樣的嗎?因為天賦出眾,從小被誇到大,稍微遭遇挫折不理想就會被打擊到……誒,等等?
黎楠是被從小誇到大的天才嗎?好像沒有聽他父母說過他之前是在哪裡學的花滑,問也隻是說自己練的,沒有特意學過。
雖然丁建國能從黎楠的跳躍裡發現野路子的痕跡,但他還是不怎麼相信十歲的小少年能自己瞎琢磨琢磨出一套表演滑的。
既然黎楠不願意說,丁建國也沒有太過追問,隻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但是這樣的天賦,不可能沒有被誇過吧?
黎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臉你放心吧,“教練,我很強大的,這點小挫折可打不倒我,輸了回來繼續練就是了,我還這麼年輕呢。”
他上一世付出了那麼多還是沒能站上冬奧獎台不也沒事,到最後還能心平氣和地去找個便利店吃泡麵,區區一個全國賽,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丁建國:……
沒見過自己說自己年輕的。
丁建國歎氣,“既然你也這麼說,那我明天開始就給你找編舞老師,以後每天晚上多加一節舞蹈課,你吃得消嗎?”
黎楠覺得完全沒有問題:“我可以的,教練。”
丁建國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袁嘉陽,叮囑道:“那你們兩個好好寫作業,早點睡覺,不要玩到太遲,明天還得去上課呢。”
見兩個小崽子點頭,丁建國這才離開了他們的宿舍。
丁建國剛一走,袁嘉陽就長舒了一口氣,趴在書桌上懨懨的。
“你怎麼這麼怕教練啊?”黎楠用腳尖踢了踢袁嘉陽的小腿,“教練平時對你挺溫柔了吧?”
因為是‘關係戶’的原因,又沒有成績需求,其實丁建國對袁嘉陽的訓練一直很放水,安排的都是他能夠做到的項目。
袁嘉陽很委屈,“我做噩夢都是他讓我跟著你一起蛙跳十圈。”
黎楠:……看來自己的小夥伴真的很怕教練了。
·
黎楠接下來的日子有點不太好過。
原因便是新增的芭蕾課。
“痛痛痛——”黎楠趴在地上嚎著,“輕點輕點——老師輕點!!”
“不可以哦!黎小楠同學。”身穿黑色舞蹈服的芭蕾老師輕聲細語地對著黎楠說,“忍一忍,你的身體太硬了,不軟一點怎麼做貝爾曼呢?”
和他輕聲細語的話音截然相反的是他殘忍地踩在了黎楠的兩條大腿上。
黎楠:???
黎楠一邊嗷嗷叫一邊不可思議地抬頭,“我做貝爾曼?!”
貝爾曼旋轉是花滑中的一種直立旋轉,選手以單足旋轉,浮足從背後彎起超過頭頂,全身形成水滴狀。
這是一個極其考驗柔韌性的旋轉動作,通常在女選手的節目構成中出現,男選手基本沒有幾人能夠完成。
黎楠上一世就是不能完成的那一類人,就算他真的能完成,十一歲的年齡也讓他不敢嘗試,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要完成貝爾曼的。
丁建國聽著黎楠的慘叫聲,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將頭轉到了一邊,清了清嗓子,“做不做到時候再說,但是你現在年齡小,多練練柔韌度也是好事。”
黎楠現在以一種極為狼狽的姿勢在地麵上,雙腿呈九十度青蛙趴張開貼在地麵上,胯部還被老師不停地往下壓,表情猙獰,發梢都在滴水。
“加油加油,還剩下五分鐘你就可以休息一下了。”芭蕾舞老師親切地說道,“不要讓我失望哦,黎小楠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