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謝澤之是國家隊的高嶺之花,雪山冰蓮,黎楠就是國家隊的小太陽,交際花一般的存在。
這是褒義詞。
幾乎是誰都能和黎楠說上幾句話,黎楠的人緣在國家隊裡好得不像話。
而謝澤之……那生人勿進的氣質,讓所有人都望而生畏。
尤其是針對年紀比謝澤之小的那一輩青年組上來的,都是聽著謝澤之威名長大的,王敏慧也不例外,她到國家隊的時候,謝澤之已經成為國家隊男單的一哥了,一己之力扛起大旗的神話威力可不小。
王敏慧抬頭,看著謝澤之‘冷若冰霜’的表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噫,有點可怕。
謝澤之:……
謝澤之沉默地看著兩個小孩打鬨,還把自己牽扯進去了,他擋在中間不知為何生出了幾分……不爽。
王敏慧眼睜睜地看著謝澤之的臉色黑下去,嚇得噤若寒蟬,退了兩步,瞪了黎楠一眼,用口型說:等我抓到你,你就完蛋了!
黎楠從謝澤之的背後探出頭,對著王敏慧做了個鬼臉。
拜托,誰會給她機會讓她抓住他啊!
因為身邊有謝澤之這個大殺器,平時人緣不錯的黎楠,也沒什麼人來說話,主要是怕和謝澤之搭話,結果謝澤之不理人那就太尷尬了。
當然,咱們的小謝同學是很禮貌的人,有人搭話肯定是會回應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流言越傳越奇怪,變成了謝澤之不喜歡理人了。
好在謝澤之自己不是很在意這件事,而黎楠忙著和謝澤之嘀咕小話,沒功夫觀察彆人對謝澤之的態度。
人都集合完畢,按照不同項目的排隊上車,黎楠和謝澤之離得近,放好行李一前一後上了車。
男單一共二十六人,但在國家隊裡的隻有十八個,剩下的都是從省隊提上來的,沒有跟著國家隊這邊一起走,而是自己單獨去集訓地點。
一輛大巴車,二十二個位置,再加上兩個領隊,差不多坐滿。
黎楠和謝澤之坐在一排,謝澤之坐在裡側,黎楠坐在外側,大巴負責把他們帶去機場,從基地到機場大概要走一個多小時,黎楠剛坐穩,前麵就有人喊黎楠的名字。
“黎小楠,吃不吃橘子?”一個紮著小揪揪的男生探頭,晃了晃手裡的橘子,“特甜!”
黎楠也很爽快:“要!”
對方拋了兩個橘子過來,黎楠伸手一撈,穩穩接住對方丟過來的橘子,指尖一扣,就把橘子皮給剝了下來,掰下一半塞進自己的嘴裡,剩下的往謝澤之的手裡一塞,同時嘗到舌尖爆開的甜味,黎楠眼睛一亮,“真的很甜!快嘗嘗!”
謝澤之剛想說自己不吃,黎楠就像個兔子一樣躥了出去,整個車上都彌漫著去春遊的氣氛,前麵的領隊也不怎麼管,隻是在有人過於嗨的時候站起來製止他們,“車正在行駛,彆站起來,都坐下!”
這話說了兩遍,才有人聽。
謝澤之手
裡拿著黎楠剝好的橘子,看著‘不著家’的黎楠沉默了一瞬,憋著一股氣塞了半個橘子進嘴裡,把他的腮幫子都撐大了。
彆說,還真的挺甜的。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黎楠就捧著一堆零嘴兒回來了,一股腦地全堆在了謝澤之的腿上,看著過道另一邊的人歎為觀止,心中連連感歎:不愧是國家隊的小交際花,連謝澤之這種冷冰塊都能相處得這麼好。
黎楠一回來就注意到了謝澤之手上拿著吃完的橘子皮,他笑嘻嘻地湊上去問:“甜嗎?”
謝澤之低頭,視線掃過手裡的橘子皮,點點頭,“甜。”
“還想吃嗎?”
謝澤之:?
謝澤之疑惑地看了黎楠一眼,似乎是看出黎楠眼中的狡黠,順著他的意思又點了點頭,黎楠露出得逞了的小表情,伸手握住了謝澤之的手背,“我買?個橘?去,你就在此地不要?動等我回來。”
謝澤之愣了一下,前座不小心聽到的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謝澤之的腦子轉得不滿,很快就聽懂了黎楠的意思,無奈地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低聲說了一句:“好。”
前座:???
前座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這真的是謝澤之嗎?謝澤之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他怎麼從謝澤之的語氣裡聽出了寵溺的感覺???天啊,一般人聽到朋友玩橘子梗,不都得一腳踢過去,再笑罵幾句的嗎?怎麼換成這兩人……噫,黏黏糊糊的。
黎楠早就知道謝澤之不會生氣,厚著臉皮貼了上去,茶裡茶氣:“澤哥,你應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謝澤之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又要開始了,隨口應了一聲不會,然後把人擺正,順手塞了幾包零食進黎楠的手裡,“好好坐著,小心待會暈車。”
黎楠哼哼兩聲,他可不會暈車。
不過謝澤之都這麼說了,他也就坐好沒有繼續捉弄對方,從那一堆零嘴挑了一包果脯,撕開包裝袋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謝澤之則是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了一本筆記本以及一把圓珠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不知不覺半個多小時就過去了,在謝澤之意識到旁邊的人沒有繼續作妖,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大巴車已經快要到達機場了。
謝澤之轉頭朝著身旁看去,就見黎楠歪著腦袋睡得噴香,張大嘴,嘴角還掛著可疑的晶亮。
謝澤之指尖推了推輕輕推了推黎楠的腦袋,沒反應,謝澤之又推了推,黎楠的腦袋動了動,似乎要醒來了,結果支起來不到三秒,又倒了回去,這回直接順勢靠在了謝澤之的肩頭,睡得更香了。
謝澤之無奈,看了一眼外麵的道路,大概還有十五分鐘才到,謝澤之就沒有繼續喊黎楠起來,而是略微放鬆了自己的肩膀,讓黎楠抵在他的頸窩更柔軟的地方繼續睡。
……
十五分鐘轉瞬即逝,快到機場的時候,領隊站起來喊了一聲:“都醒醒,機場到了,收拾收拾
準備過安檢,到了飛機上再睡。”
連續喊了三聲,大巴裡安靜的氛圍才被打破,幾個睡著了的人都揉著眼睛在打量四周,黎楠也被這個聲音喊醒了,他睜開眼就看見放大的一張臉。
嚇得他心跳驟停了一瞬,差點直接跳了起來,等看清了這張側臉是誰的時候,黎楠又靠了回去,還順便像個小豬一樣拱了拱。
“到哪了啊?”黎楠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嘶啞,聽上去軟綿綿的。
尤其是他正靠在謝澤之的頸窩,說話間的氣息噴灑在謝澤之的脖側和耳根,讓謝澤之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努力克製著自己不要動,耳尖卻不自覺地開始泛紅。
“嗯……嗯,快到下車點了。”謝澤之不著痕跡地歪了歪頭,讓自己的脖子離黎楠遠一點。
“啊——”黎楠打了一個哈欠,終於放過了謝澤之,抬手伸了一個懶腰,“好像睡了好久……呃,怎麼濕乎乎的?”
黎楠摸了一把自己的嘴,摸到了一手濕乎乎的口水,瞳孔地震:啊這……
他立刻轉頭看向謝澤之的肩膀,果然看見謝澤之那深色的運動服上有一塊明顯的濕痕。
黎楠:!!!
黎楠連忙去掏自己隨身包裡的紙巾,一邊給謝澤之道歉一邊想要去擦拭,“抱歉抱歉,我沒想到會睡著……”
睡著也就算了,咋還流口水流到人家的衣服上了呢!
黎楠自己對這種事情有點潔癖,覺得謝澤之估計也受不了衣服上有口水,更加心虛了,“要不等到了地方,你這件運動服脫下來,我給你洗洗?或者在機場裡麵我就可以給你洗洗?”
謝澤之接過黎楠的紙巾,在那塊痕跡上按了按,吸殘餘的水分,搖頭:“沒事,不用。”
黎楠頓時像個被拋棄的小狗狗看著謝澤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謝澤之對黎楠做了什麼混蛋事呢!
謝澤之無奈:“我外麵就穿了這一件衣服,脫給你我就要裸奔了。”
現在是夏天,沒有人會裡三層外三層的穿吧?謝澤之也就穿了一間運動衫,若是真的脫給了黎楠,估計是要在機場候機廳裸奔了。
黎楠想到那個畫麵,差點笑出了聲,不過他很快就憋住了,沒有真的被謝澤之形容的畫麵給逗笑。
他伸手戳了戳謝澤之硬邦邦的胳膊,“那我到那邊了再給你洗洗?”
謝澤之拗不過黎楠,頷首答應了。
黎楠終於沒有那麼心虛了,大巴車剛好到達了機場門口,黎楠收拾了一下沒吃完的零嘴,朝著周圍人要了一個塑料袋,把所有的東西都收了進去,垃圾捏在手裡,準備下了大巴找個垃圾桶丟掉。
國家隊一共四輛大巴開過來,一群穿著運動服的人烏泱泱地從車上下去,惹的機場門口的人都多看了他們幾眼。
黎楠丟了垃圾,回來就看見謝澤之幫他把行李箱給拿出來了,很自然地推著兩個行李箱走在前麵,黎楠兩步並一步上前,走到了謝澤之的身邊,接過了他手中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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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的首都機場已經建設得差不多,有幾分後世的影子在。
他們男單以九個人一個小隊,配上一個領隊拉去領登機牌辦理托運手續,黎楠和謝澤之還是和連體嬰一樣站在一塊,自然被分在了同一個小隊裡,領隊教練把他們的身份證都收走統一辦理登記手續,黎楠他們就站在原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