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澤之這副模樣,黎楠更加警惕。
這還是黎楠第一次見謝澤之這樣欲言又止。
謝澤之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沒有把他要退役的這件事告訴黎楠,搖了搖頭:“沒事。”
黎楠:……
最討厭這種說話說到一半的人了。
黎楠對著謝澤之翻了個白眼,“不說就不說,調什麼胃口啊!”
他哼了一聲,重新看向賽場,場上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女子一千五百米短道速滑,華國隊成功晉級決賽。
和謝澤之說話的這期間,黎楠錯過了華國隊衝過終點線的畫麵。
黎楠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主辦方發給他們的比賽安排表,這個場館今天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了,沒有比賽看,黎楠他們隻能回酒店了。
明天是冰舞的比賽,華國花滑隊的教練們可沒有停下來放鬆,依舊緊繃著神經,重點關注著冰舞和女單選手們的狀態。
而早就結束了比賽的雙人滑,以及剛剛結束了比賽的男單選手,都轉變為了放養狀態。
黎楠一下子體驗到了從掌中寶變成路邊的小白菜的心酸。
丁建國在黎楠結束了比賽之後也沒能清閒下來,雖然他現在依舊是黎楠的教練,但這次來都靈,他身上也是有一部分華國領隊責任的,除了負責黎楠,也要輔助領隊協調整個隊伍。
所以黎楠是徹底被放置了。
不過身在奧運村,黎楠怎麼可能找不到東西玩,身在冬奧會的現場,最有意思的不就是現場看比賽嗎?
他身為運動員,有運動員的通行證牌牌,無論去哪個場館都不需要買門票,甚至還能直接進運動員後台,來一個近距離追星呢!
因為冰舞這邊黎楠並沒有認識什麼人,就算是華國隊的黎楠也不熟悉,看了一下賽程表,剛好找到了他比較感興趣的,自由式滑雪。
如果說花樣滑冰是充滿藝術的運動,那自由式滑雪就是充滿了野性與力量的運動了。
觀看性也非常高,尤其是跳台騰空的那一瞬間,觀眾仿佛都要和選手一起,滑翔在那藍天之上了。
這麼刺激的運動,黎楠很喜歡。
若不是他在花樣滑冰上的天賦很高,上一世又一頭栽進了花滑的這片冰麵上,求而不得許多年,說不定黎楠還真的會被這項刺激的運動給拐跑。
黎楠收拾好了隨身物品,和正在奧運村裡緊張備戰的王敏慧打了個招呼,找了一圈沒看到謝澤之,就乾脆腳步一拐,跑去隔壁把日本隊的神穀朝生給拐走了。
“走走走,去看自由式滑雪!”黎楠晃了晃手中的相機,“你閒著也是閒著,和我一起去看吧!”
神穀朝生無奈,“什麼叫做閒著也是閒著,我還要看我妹妹訓練呢!”
黎楠迷惑,“紗織訓練和你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你在旁邊什麼事情也乾不了,還不如和我一起去看比賽呢!”
神穀朝生被黎楠磨了兩下就遭不
住了,答應和黎楠一起去了。
神穀紗織是日本今年參加女單的選手,她作為天才女單,在日本的地位和黎楠在華國差不多,都是眼珠子一樣的存在。
黎楠和神穀朝生去找神穀紗織的時候,發現她身邊圍著三個教練,那架勢還挺唬人的。
黎楠站在訓練場圍欄邊上看著神穀紗織跳了一個3A+3T,叫好的同時不免在心中替王敏慧擔心了一下。
神穀紗織這狀態,就是衝著獎牌去的,王敏慧今年的成績不好出啊。
偏偏以王敏慧這個易胖體質,再加上洶湧的發育期,她現在沒丟技術全靠餓延遲了發育期,但這個法子不可能一直有用,最多也就剩下兩年了。
也就是說,今年是王敏慧的第一個冬奧會,也是最後一個。
當然,要是王敏慧順利度過了發育期,能在發育期後把技術撿回來,說不定還能參加下一次冬奧會。
隻是以她的體質來說,太困難了。
黎楠是真的為自己的小夥伴擔心。
在看到小夥伴的對手都出難度連跳了,黎楠更是替小夥伴緊張。
隻可惜,黎楠的緊張沒什麼用,這些事情隻能讓當事人自己熬過去。
大概看了一下,神穀朝生和神穀紗織說了一聲出去的事情,就和黎楠一起去了自由式滑雪的比賽地點。
自由式滑雪的比賽地點不在室內,而是在高山上,路程還挺長的,等兩人到達的時候,一項比賽都結束了。
剛好男子空中技巧的比賽正式開始。
黎楠看得躍躍欲試,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踩著滑板,來一個空中大風車。
神穀朝生也很激動,隻要是男人就沒有辦法拒絕耍帥,兩個人湊在一塊,嘀嘀咕咕地討論著。
好巧不巧,今年華國隊像是開了掛一樣,往年成績不太好的男子空中技巧,最好成績隻有17名,今年卻一連出了好幾個厲害的選手,兩個華國選手直接闖入決賽,其中一個甚至位居榜首,在決賽更是直接以斷層的好成績拿下了金牌。
加上這一枚金牌,華國已經有三枚金牌了。
雙人滑一枚、男子單人滑一枚、男子空中技巧一枚。
其他銅牌銀牌也拿了不少,華國今年的獎牌數量預計是要比上一屆多了。
黎楠看完了比賽,順便還用運動員通行證溜去了後台,去要了一圈簽名,才美滋滋地離開了。
回去就又聽到一個好消息,女子五百米短道速滑又拿金了。
截止現在,華國隊一共拿到了四枚金牌了!
黎楠樂嗬嗬的回去,剛和神穀朝生分開,準備修整一下休息休息,就被丁建國喊去了。
黎楠一頭霧水地走到奧運村的會議室裡,就看見謝澤之已經坐在裡麵了,丁建國也坐在那邊,另一邊還坐著他們的華國隊的領隊。
在他們的對麵,坐著幾個陌生的外國人,黎楠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他們的長相,嗯,不太認識。
和所有
的華國人一樣,黎楠並不是很能分辨歐洲人的外貌,總覺得歐洲人都長得一個樣。
既然不認識,黎楠就重點看了一下兩方的表情。
他們這邊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很疏離很禮貌,但有幾分真心就不好說了。
對方則是一個個都蹙著眉頭,看上去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黎楠放心了。
對方臉色難看,那肯定不是自己人吃虧。
黎楠走進去,順勢坐在了丁建國的另一邊。
謝澤之側目看了黎楠一眼,換了一個坐姿。
丁建國見黎楠來了,無視了黎楠那用眼神詢問他發生了什麼的小動作,而是對著對麵的那個男人頷首,“我們的選手已經來了,那雷特先生,您看?”
為首的那個名為那雷特的男人看了黎楠一眼,看得黎楠莫名其妙,然後他對著身後的另一個男人示意了一下,那人表情不太好看,似乎有些不甘願地上前一步,對著黎楠鞠躬,用蹩腳的華國語說了一聲:“對不起!”
黎楠被嚇了一跳,控製著身體不要向後仰,仔細看了一眼這人的長相,隱隱約約想了起來,這好像是昨天給他做興奮劑檢測的工作人員。
黎楠朝著丁建國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估計是昨天他讓丁建國去幫忙舉報的事情了。
那名工作人員道歉之後,看上去心情很差勁,一聲不吭地退回了那雷特的身後。
那雷特對著他們華國隊的領隊點點頭,“之前的事都是誤會,您看誤會已經解除了,這件事是否可以就此了解?”
華國隊的領隊看了丁建國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對著那雷特點點頭,“當然,既然你們已經道歉了,我們繼續揪著不放也不像話,希望貴機構的工作人員能夠吸取這一次的教訓,認真、負責地完成以後的工作。”
認真和負責兩個詞被加了重音,一看就是強調。
可以說很不給對方麵子了。
那雷特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太好看,點了點頭,領著人離開了。
黎楠見人一走,連忙問丁建國,“這是投訴有結果了?這麼快啊?”
丁建國瞥了一眼謝澤之,“是啊,你謝哥去和主辦方施壓了,說不處置那個人,就和媒體曝光,對方可不就過來道歉了。”
黎楠頓時看向謝澤之,謝澤之對他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