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蓮抱著清靈，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去喂她吃飯。
廚房裡的一大桌人不多時便都吃飽了擱下筷子，她端來的紅燒肥腸也得到了大家的讚譽，當然，那莫欣蘭挾了一塊吃進嘴裡又吐到手心裡丟到桌子下麵的事兒忽略不計；堂屋裡的一桌男人們都還在推杯換盞估計一時半會兒的吃不完這頓。
“清蓮，去看看外麵的桌子上要熱菜不，這大冷的天吃得久了菜都冷了。”顧老太太剛交代清蓮這麼一句，清蓮抬頭看了一眼，還沒起身，莫欣蘭便笑著站起身來：“我去唄。”
也不等人回應，她便直接朝堂屋裡去了，清蓮垂眸繼續吃自己碗裡的最後兩口飯，果然，老太太指責的話馬上就出來了：“你這丫頭，怎麼就沒個眼力勁？怎麼能讓客人一直勞累著做事情你這個當主人的卻在那兒坐得安穩？你說你，剛才端菜上菜你就磨磨蹭蹭的，人家都幫你做了；你好意思是吧？怎麼那麼不懂事兒呢？你都這麼大了……“
老太太的嗓門，不大不小，廚房隔著堂屋其實就一個房間的距離，門又是通開著的，外麵的人聽不聽得見？清蓮的唇勾了一個很小的幅度；她早就默默地站起身，靜靜的聆聽長輩訓斥。
孫女兒的恭順，讓老太太嘴裡的指責漸漸的消了聲：“你們娘兒倆還不把廚房裡的碗筷收了去洗？杵在那兒做什麼？”
“是，奶奶。”清蓮轉身，照著她的話去做，這洗碗的事兒，估計那位姑娘不會再和她搶了吧：“娘，我來洗碗，你還沒吃好飯吧，再吃一些吧。”玉氏一直在忙碌著炒菜的事兒，剛端上碗呢，老太太就開始喊收碗了，這習慣，多年不改。
不過，她的奶奶她知道性子，保證剛才訓斥她的話會馬上去堂屋裡說一遍，算是淳樸農家人一種自謙的良好習慣，也不知，外麵做客的人，心裡是什麼感想？清蓮眼中有一絲不明意味的亮光一閃而過。
堂屋裡，老太太果然去重複了一遍剛才訓斥大孫女兒不懂事的話，老爺子板著個臉嗬斥道：“行了，我的清蓮丫頭懂事著呢，有客人在，你瞎咋呼什麼？”
老爺子心裡亮堂，自家長孫女兒是個什麼性子他還會不知道？絕對是個孝順又懂事的孩子，當爺爺奶奶的讓她做的一些家事兒就沒有推諉的；今日卻一次都沒有到堂屋裡露個臉，每個菜上來都是人家來做客的丫頭端上來，每次都從這桌子上的少年身邊上菜，回回都含羞帶怯的，他還能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而今日在顧家搭夥的當家人楚慎之的臉上表情是訕訕的，唇角抽搐了幾下，也不知該怎麼接話；楚雲天則是擱下了手中的筷子，默默地幫顧老爺子顧四叔和他爹麵前的酒杯滿上了，抿著唇不做聲。莫欣蘭則是站在一旁一臉木然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活動。
顧四爺抹了抹唇上胡須沾的酒，不經意的抬眸，輪流看了一眼這三個人各自的神色，眼中的熱情消散了些，麵上卻是依舊帶著淺笑：“來來來，喝酒……，今天我家小清蓮親手做的這個紅燒肥腸味道還真不錯，我得多喝兩杯；好了，娘，你把這個菜拿去廚房熱一熱再讓大嫂端過來吧。”這姓楚的人不錯，是個合四爺眼緣的，他家小子也不錯，長相氣度都是難以見到的，清蓮年紀還小，有些事情還早著呢。
隻是這表哥表妹之間大家都知道日後會有些什麼可能發生的事兒，他顧家的女兒不摻和！
“喝酒、喝酒……”楚慎之接了這個台階解了自家的尷尬，不過很明顯的，眼前這個顧老四的熱情，有了更改；哎，都什麼事兒啊，一來就讓這十裡八村出了名的人物給添了堵，實在是非他所願。
“日後，還得顧四老弟多照顧著……”
顧四爺刺溜一聲乾了杯中酒，順著回應：“楚大哥爽快，小弟也是性情中人，不多說，日後還有得是打交道的時候，哈哈哈……”
清蓮收拾好了廚房的碗筷桌子，跟奶奶打了招呼便獨自回了家，甚至，都沒有跟楚家父子照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