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一怔:“什麼?”
許蓴道:“香味挺好聞的,是沉香木嗎?”
謝翊道:“大概吧,我不關心這些,都是管家打理的。”
許蓴道:“這個管家一定很貼心啊,九哥能習慣到壓根不注意的程度,說明還是喜歡的。一般熏衣服的香很容易就太濃膩或者嗆了一股煙味,但是這個香味就剛剛好,有點甜、有點乳香、有點蜜香……不僅衣服香,連頭發也香……”
謝翊被他說得笑了:“知道你饞了,走吧喝牛肉湯去。字讓他們晾起來。”
許蓴喜滋滋低頭看了眼字:“寫得真好,明兒就讓他們做匾掛起來。”
謝翊忍俊不禁:“走吧喝湯吧。”
許蓴卻依依不舍又湊近謝翊聞了聞:“今日這衣衫特彆香一些,是才熏的吧。”
謝翊:“……”今天蘇槐確實讓方子興送來一些衣物用具。看來蘇槐是用心了,當賞。他有些無奈伸手抱了許蓴:“既然這麼饞,那咱們先賞香吧。”
客院也收拾得極舒適,許蓴一躺上去才發現原來床帳鋪蓋已全換了,質料極細膩光軟,隱隱泛著柔軟的波光。躺上去涼而滑的床單被子貼著他的肌膚,還有些酸疼的腰腿瞬間仿佛得到了放鬆,疲倦感變成了困倦感,舒服得他閉了眼睛長長歎了一口氣,九哥的管家是真會收拾啊。
絲絲縷縷的香味越發濃鬱了,柔軟圍繞著他們兩人,許蓴鼻尖嗅著這香味,感覺兩人像是在軟煙中靜靜躺著,水波仿佛一個個輕柔之極的吻,他閉著眼睛忽然抱緊了謝翊,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和謝翊說話:“九哥,彆生我氣。”
謝翊哭笑不得:“沒有生你氣。”
許蓴伸手摸了摸謝翊的下巴:“九哥生氣的時候,下巴是緊緊繃著的。”九哥總是心裡一個人自己生氣,讓人猜,若是旁人猜不到,恐怕自己一個人就長年累月的憋著,憋出了鬱症來,他心裡十分後悔昨日一時嘴快,說了自己的想法,這時日還久,自己不接受九哥的好處不願入朝還罷了,還隻說著分手,九哥可氣壞了吧。
謝翊:“……”他低下頭道:“現在沒有繃著。”
許蓴輕輕道:“所以我才敢說啊。”他低聲抱怨:“九哥您專心點啊。”他整個人都仿佛浸潤在霧氣中,被霧氣熏蒸得透出了一層晶瑩的緋紅,蒙上了一層薄汗。
謝翊:“……”真是惡人先告狀,他低頭抬了許蓴下巴惡狠狠親了幾口,等他眼角沁出淚水,才慢慢道:“和幼鱗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我最放鬆的時候。”
許蓴臉頰極紅,睜開淚花朦朧的眼睛:“九哥……你快點兒……”
謝翊不慌不忙,他把嘴唇壓在他耳邊,牙齒反複磨咬了他的耳垂幾下,問:“你不陪九哥了,能去陪誰?相忘於江湖?誰陪你?”
許蓴的足尖繃起,腳背拱出了個弧度,腳踝印著通紅幾個指印,他用手臂支起身體,討好地抓住謝翊的手指,輕輕揉了起來送到嘴邊親吻:“陪九哥,我都聽九哥的……九哥彆嫌我。”
謝翊這才心滿意足,他額上沁著細密的汗,眼角微微變紅,總是冷漠的漆黑眸子猶如堅冰融化,慢慢低下頭來,不知將什麼東西從舌尖度入了許蓴的嘴裡,許蓴迷迷糊糊張開嘴接了過去,隻感覺到一股奇香從舌尖直透入咽喉、鼻尖、天靈,纏綿又甜蜜。
他睜開眼睛,滿眼模糊淚水,抽噎口齒不清地問:“什麼香……這麼香……”
謝翊微微一笑:“這叫鸞鳳帳中香,昔日南唐後主用過的香,宮廷秘製的配方,看來卿卿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