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莫忘 念君將舍我,車馬去有期。君行一……(1 / 2)

幸臣 灰穀 5544 字 7個月前

許蓴在站在船頭, 看著江風浩蕩,剛開船時的興奮已褪去,如今卻隻反複想著自己寫的那信, 九哥會不會覺得自己出海竟隻一紙半語, 不告而彆,對九哥太不尊重,對他們之間的情分看得不重?

九哥本來第一次見自己就覺得自己輕佻浮躁, 如今越發覺得自己不靠譜了吧,再則自己一去少說也要幾個月,九哥日日不見自己,這感情也就生分了。

但當時自己也不知寫什麼理由才好,若說自己是去做出一番事業來, 這人還沒走就放此大話, 到時候一事無成, 有何顏麵回去見九哥。

而且九哥如今還以為自己不知道他身份, 自己若是忽然又反悔說想要入朝幫九哥,因此才奮發向上,九哥隻會覺得自己心性沒個定性,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又要那樣, 越發看不上自己了。

再則自己出海就能學到什麼東西, 自己心裡也沒數, 隻是隱隱知道自己繼續在家中讀書,定然也不會有多少長進。倒不如出來看看,行萬裡路,開闊一番眼界,興許自己心中就知道該做什麼了。

一時反複躊躇, 百爪撓心,越發傷神,盛長天和盛長雲看他如此隻以為他暑熱之症未好全,長途行船不習慣,因此越發哄著他,不是變著法子讓人做了精致飯食來,便是想法子帶著他打牌釣魚等,隻教他開心起來。

許蓴不想讓舅父擔心,便也強顏歡笑,自己在艙房中,卻又反複塗塗改改,隻想著等到了閩州,還是再給九哥捎一封信回去,描補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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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州。

盛長洲接到下仆通報閩州提督太監夏紈到訪,吃了一驚,慌忙整衣親自出來迎接。

卻見夏紈穿著便服,身後帶著個侍從走了進來,見到盛長洲拱手作揖道:“小盛啊,上次得了你好些玩意兒,沒能好好謝謝你,今日過來卻是有正事。”

盛長洲深深作揖拜見道:“夏大人客氣了,有什麼差遣請吩咐。”

夏紈和顏悅色:“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我這次來,也是受人所托。”

盛長洲一怔:“還請夏公公明言。”

夏紈正色道:“在下受人所托,轉告盛少東家一句話。”

“幼鱗執意出海,海上風高浪險,盜寇橫生,吉凶莫測,可危可懼。吾實放心不下,現有一貼身侍衛頗精悍,願借君之手,以盛家奴仆之名贈之,不離身左右,則稍可寬心。幼鱗性跳脫,不識人心險惡,還望君多選老成家仆隨行,多加囑托,出門在外,當以平安為念。當日京城與君短短一晤,知君穩重老成,故托付之。”

盛長洲聽完麵色微變,遲疑了一會兒問道:“難道這是九爺吩咐?”

夏紈微微一笑:“可不正是?貴人有囑托,還望兄台多多留意了。這位護衛,無名無姓,九爺有吩咐,兄台可為之起名即可。”

盛長洲看向夏紈身後那侍衛,雙眸精光閃耀,太陽穴高高鼓起,想來是內家高手,連忙深深一揖:“有勞兄弟辛勞衛護吾弟了。”

那侍衛還禮,並不多言。

夏紈卻靠近盛長洲,低聲道:“盛少東家,另外有位蘇管家私下托我提點少東家一句話,世子安,盛家安。”

盛長洲看夏紈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下微微一抖,卻知道這話的言下之意,若是幼鱗有個閃失,那盛家定然也是要不得安寧了。這位貴人既然能隨手給盛家皇商的名號,自然也能隨手覆滅一族。

但這話卻與之前傳話中九爺那拳拳愛惜之意不同,盛長洲便知道,這定是之前見過的九爺跟前那位蘇管家了。他這意思既是提點,其實也是警告,希望他能私下勸阻幼鱗不要出海。

但父親帶著兩個弟弟進京,如今一直未回,聽這意思,難道幼鱗也是跟著父親來閩州了嗎?還打算要出海?幼鱗可是要繼承爵位的,姑母的獨苗,父親會答應?

那位高深莫測的九爺……又為何不勸阻幼鱗呢?

他心亂如麻,命人取了一封銀子來贈了夏紈,又說了些閒話,一邊送了夏紈出去,回來後安置好了那個護衛,交代心腹小廝伺候安排好衣食。

最後思來想去還是去找了祖父盛敬淵,將今日此事一一說了,畢竟事涉全族,不敢不說。

盛敬淵一聽,詫異,又細細問了一回盛長洲上次見到九爺的情形,沉思了一會兒道:“上次你回來隻說是貴人,對幼鱗無意,隻是還報幼鱗救命之恩,因此賞了你姑母誥命,又給了咱們家皇商。如今有為了幼鱗想要出海,十分擔憂,派人千裡從京城送了個護衛來要放在幼鱗身邊護衛,還能夠指使得鎮守太監照應傳話。”

盛長洲點頭,盛敬淵又道:“你有沒有想過,按你這樣的描述,既能使喚地方鎮守太監,又能安排禮部頒布誥命,能一句話給咱們盛家派皇商,又能隻手翻覆便定盛家一族安危。這樣的權力,又是這樣的年紀,似乎隻有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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