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又看了眼那張狀紙,吩咐蘇槐到:“這是動了人家的利益了,看這喪心病狂的控詞,什麼收受賄賂、劣跡害民、勒逼商戶,敲詐錢財。要不是有朕護著,恐怕光看這聯合簽名,都要認為他新上任就挾權威逼勒索商戶,搜刮錢財,犯了眾怒。若他無依無靠,早就被人算計了吧。”
蘇槐笑了:“皇上唉,我看小公爺就是因為有您撐腰,這才敢這麼大膽冒進呢。誰敢一上任就宣稱一文不收一宴不與?誰敢大刀闊斧地壓著不讓大煙進關?誰敢有這底氣不怕動人的利益不怕人暗害?小公爺這鋒芒畢露的銳氣,一半兒是他年少氣盛勇氣過人,一半兒倒是您給縱的呢。”
謝翊唇角微微一彎:“朕信重的朝臣多了,但他們卻隻看著自己一人一家一族的利益,能想到為國為民的,不多,這其中又有一多半都想著退路,所謂盛時想著衰,上台想著下,總為自己謀退路,那裡像他這般一腔孤勇向前衝的。”
蘇槐笑得眯起了眼睛:“小公爺這是急著立功,站到皇上旁邊呢。”
謝翊站了起來,看向禦花園,濃鬱秋色已由盛至衰,已下過幾次霜,天已寒涼了下來。他吩咐蘇槐:“雖則之前送過藥,還是提醒他秋冬之交,容易生病,那船恐怕也快到了,他定然忍不住要出海的,命春溪管束好那幾個小廝,添衣加帽,床上被褥,不可生病了。食水也要注意精心,不可外食。他已擋了彆人財路,海寇殺人如麻,不可掉以輕心。”
蘇槐道:“索性就給他們下個死命令,絕不許小公爺出海,這才能保平安無虞。”
謝翊悵然道:“他有家國襟懷,又有滿腔熱忱,必定是要去的。朕亦不可圈著他,實打實的功績,是要親自打出來的,朕不一定能護得了他一輩子。唯有期待他在冒險時,多想想朕尚且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