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吹過,吹得舷梯兩側的龍旗都嘩嘩作響,許蓴陪著謝翊登上了新出爐的“太平”號艦。
盛長天穿著水師武官服英姿煥然帶著艦隊上的水師官兵過來參拜迎駕。
謝翊看到盛長天含笑:“盛將軍辛苦了。”
盛長天立得如同一杆標槍,麵容緊張僵硬:“末將遵令!”
答得明明牛頭不對馬嘴,但謝翊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他背後的緊張,也並不責怪。盛長天引導著眾人上了樓船的艦長室。
謝翊沒進去,反而站到了最高的船艦指揮官艦長室前,憑欄看著外邊的波濤,後邊休息室內長窗投入陽光,閃著瑰麗的光,“太平號”已啟航出發,前往此次演習的地方白瑚島群。
太平號兩側共有十八艘戰艦護送,其中“千秋”、“萬歲”號兩艘裝甲戰列艦分彆左右翼護,前有巡洋艦開路,後有炮艦跟隨雁翼陣型展開。
雪白浪花在艦兩側翻滾澎湃著,海風呼呼吹著,戰艦乘著千裡長風而上,謝翊身上的披風也獵獵翻飛著,但他並不顧忌風大,隻憑欄遠眺。他常年在深宮中,此刻忽然在軍艦上斬風破浪前行,海天一色,心胸為之一闊,加之愛人在側,越發有了些躊躇誌滿之態。
許蓴站在一旁,看著謝翊凝目遠眺,眉睫深濃,鼻梁挺拔,薄唇雖然抿著,但長眉舒展著,他知道他的九哥現在很高興。
這讓他隻覺得準備這些時日的辛苦全都值得了,文武臣子們簇擁著他的九哥,他的君主,威儀天成,卻又是個英俊得令人怦然心動的男人,如果這裡隻有我和他兩個人……
那些令他心跳加劇的吻……那長而有力的手指緊緊握著他的手腕,許蓴忽然感覺到身體發熱,有些口乾舌燥。
足趾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見方子靜踩了他一腳,看了他一眼道:“許元鱗,這船頭的護甲,似乎比一般船隻更長更厚?”
許蓴連忙道:“是,如今流行的戰術,撞擊也成為海戰有效戰術之一了,因此如今的戰艦前端都修有衝角,”
方子靜涼涼看了他一眼,許蓴耳根微熱,知道自己答得並不算好,謝翊卻接著問:“如今水師每日訓練的內容有什麼?”
許蓴答話:“旗令學習、體能鍛煉、船藝、航海、艦艇操縱、戰術操演等等。”
方子靜心中大大翻了個白眼,知道謝翊這是給許蓴圓場,但也無可奈何,這麼多人看著,這傻小子就敢直視聖顏,一雙貓兒眼炯炯有神,看著皇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謝翊又問:“一會兒演習是操演什麼項目?”
許蓴繼續答話:“演習科目是演練陣型、海上打靶、魚雷艇發射魚雷,以及搶灘登陸演練。”他偷眼看著謝翊冰玉一般的麵容,隻覺得口乾舌燥,輕聲道:“陛下,還要半個時辰左右才能到白瑚群島,陛下不如先入內用些茶水,略作歇息,臣已收拾妥當。”
謝翊道:“善。”
許蓴臉上立刻笑容泛起,一邊轉身導引著謝翊入了休息
室內,這裡早已打掃得一塵不染,設著禦榻,謝翊才解了披風坐下去,許蓴就跟著進去在後頭笑嘻嘻討賞:“驚喜不?九哥。”
謝翊微笑:“第一條船就能做出這樣大船?果然出息了。”
他微微往後靠了靠,微微半闔了眼皮,他端著儀態巡視了一上午,其實是累的,在許蓴跟前,他便能稍微放鬆些。
許蓴看著謝翊坐在那裡頭微微往後仰著,露出修長的脖子,他看著九哥的喉結心裡發熱,極想上去親一親,又知道他一回兒還要召見將士大臣,不可把九哥的衣裳弄皺了,也不能似上次一般一時衝動給九哥留個印。隻能很小心地走過去繞到椅側,伸手慢慢替他按摩肩膀:“很辛苦,大家白天黑夜的熬,可算趕上大閱了。”
謝翊看他小心翼翼,全沒了前幾天偷香的大膽,知道他是顧忌著外邊有人,心下暗笑,伸手握住他手腕將他拉到了軟椅上:“卿卿辛苦了,當賞的。”說完已扳了他下巴過來含了唇慢慢廝磨。
許蓴忽然得賞,喜出望外,一隻手扶著扶手張了嘴,卻一聲也不敢出,隻擔心外邊有哪位不知趣的大臣忽然闖入。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興奮。謝翊看著他眼睫顫抖不休眼波含淚,麵如桃花色,春意奪人。適才意氣風發指點江海的的青年將領如今卻半靠在靠枕上,予取予求,任君采擷,無論在人前如何自信沉穩,侍君時卻彆有意態。
每當激動難耐時,其自麵至胸腹,都泛起潮紅,猶如緋桃初綻,風情萬千。他之前觸之肌膚隻覺得熱燙,還擔憂許蓴是生病了,後來看他雖然乏累,卻並無異樣,緩過神來又精神奕奕索求不休。待到後來發現次次如此,才明白過來,心中卻也十分喜自己獨占這一段風流,是彆人絕無可能見到之意態。
他忍不住又俯身下去吻那柔軟雙唇。
蘇槐和方子興在外邊隻聽到皇上在裡頭低聲說話,有時候低聲笑幾聲,許蓴倒是一直沒說話。
大約半個時辰不到,忽然方子靜大步從舷梯走上來,麵色嚴峻,方子興站在門口連忙伸手攔了他壓低聲音:“哥!”
方子靜冷冷看了他一眼,方子興被他一看氣怯了幾分:“哥什麼事?我進去稟報。”
方子靜咬牙切齒:“叫許蓴那混小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