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 章 婚宴(2 / 2)

幸臣 灰穀 5970 字 7個月前

九哥果然運籌帷幄,穩紮穩打。隻不知這新稅法什麼時候開始實施,但終究是大好事,通商口岸開起,稅法改了,國庫充實,軍製也就穩定下來,雄兵百萬指日可待。

他雙眸明亮,唇角帶笑:“方公爺說得對,我謀劃安排一下。”

三人議定了,又批了些折子,便就散了,午膳許蓴卻沒回宮內,隻讓人報了九哥一聲,先去了外邊國公府,卻又和儂思稷會合去他禦賜的新宅子看有諸事是否安排好了,少不得也替他參謀備辦了一些婚禮用的物事。

儂思稷在京裡日子短,難得回京,少不得今日登山明日遊湖,打獵馬球都玩了一回,許蓴無公務之時也多陪同應酬了一番,便連盛長天也回京特特來參加儂思稷的婚禮。

如此半月後,儂思稷的婚禮如期在東城禦賜的宅地裡舉行,許蓴厚厚送了一份禮,也參加了婚宴。

婚宴很是熱鬨,新郎高大俊朗,新娘子春和郡主則高貴美麗,因著是宗室女出嫁,緘恪親王證婚,不少皇親都出席了,武英公和和順公主自然也是上賓,除了宗親其他賓客多為武將和勳貴,許蓴出席宴會,卻發現源源不絕絡繹不絕有人找他。

不是找他問入股的事,就是為著軍製的事活動,想要謀一個好地方。有的則是為了走私被查的親屬師友來說情,又或是想要采辦些珍稀洋貨,他忽然明白方子興直接謝絕所有宴會是多麼一勞永逸的事。

所幸他身份高,也無人敢勉

強他喝酒,謝驪過來給他敬酒,笑道:“侯爺替我向緘恪王叔說說情,這去九疇學府入讀的,算上我一個。”

許蓴道:“你都在太學就讀了,要去九疇學府問題不大吧?何須我保薦?”

謝驪卻低聲道:“卻是有一事要與侯爺合計。”

許蓴看他聲音壓低,有些詫異,起身與他出來走到了花園涼亭處,看這裡花團錦簇,卻又鬨中取靜。謝驪這才悄聲道:“侯爺,這些日子新稅法在挑試點,宗親們十分不滿,就有一種說法,傳說這稅法雖然是莊之湛上的奏疏,但第一次上書並未提到宗室納糧,卻是您在背後攛掇的皇上,增加宗室皇親納糧繳稅,隻為了多謀些銀子在軍務上。”

許蓴笑了,謝驪看他麵不改色,微微著急:“其實這事,明眼人都知道這必定是皇上定的,沒有皇上首肯,誰敢提這個?便是莊之湛也隻說是自己的意思。此事定然有彆有用心的人在後頭調唆,恐怕與之前那胡言亂語造謠你和範牧村、莊之湛幾個人的是一夥人。”

許蓴道:“無妨,嘴長在他們身上,本侯也不是第一次被誹謗了。”他心道,我就喜歡看他們隻能背後說卻又乾不掉自己的樣子,難怪適才宗親們打量他總是一副憋屈的欲言又止的模樣,嗬嗬。

謝驪道:“我倒是有機會都替您分辨了幾句,但也不敢說是……上意,其實人人都知道到這必定是上意,這是找替罪羊,那莊之湛如今孤臣一個,破罐破摔,他們弄他沒好處。方家和緘恪親王,他們也不敢惹,你有錢,又沒什麼得力姻親,他們自然都衝著你來了。這是眼熱你手裡那些機械廠、市舶司、新式學堂,都是滾滾財源,如今海關也把在你手裡,他們能不眼熱嗎?都想著分一杯羹呢,也不看自己有多少能耐!”

許蓴倒有些刮目相看,看了下謝驪:“我以前倒錯看了你,隻以為你驕狂任性,如今看來你心裡也明白得很麼。”

謝驪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摸了摸頭:“我從前確實輕狂傲慢了,侯爺您從前不也是被人傳紈絝任性嗎?從前我隻以為您掌著這些油水部門,定然靠海吃海賺了不少貪了占了不少。”

“我這幾年跟著您,才發現侯爺您竟真是一毫不取,我是親眼看著您日以繼夜,不論寒暑,躬親力行的,也是正因為都跟著您,才知道您這一路艱難締造,從無到有有多難。公忠體國,您完全擔得上,又兼著義薄雲天,從不讓跟著你的人吃虧,寧願自己吃虧,這也是又一樁好處。”

他滿麵誠懇:“愈跟著您,愈覺得皇上重用您實在聖明之至,但凡換一人,都做不到像您如此一心為君父的,您是真實實在在為國做事。”

許蓴笑:“我看你是不靠田畝宗祿吃飯,因此才無所謂那點子田稅吧。”

謝驪嘿嘿笑了聲:“這也是他們貪心不足,要我說這些年他們入股您這裡,也不知分了多少紅,就這樣,還眼紅著想都吞了,每每總懷疑您掙得更多。我說您都將利潤拿去修機械廠和學堂去了,他們還隻不信這天下有真一心為公的人。”

“我聽說有人去緘恪親王那裡慫恿,說市舶司等原本是內侍負責,加上鴻臚寺、洋務等,本就是宗室的職司範疇,應當由宗正司來接手,派遣宗室子負責才好。如今九疇學府讓選派宗室子,他們又打著主意,說宗室宗正卿,亦該在九疇學府任山長呢。”

許蓴一笑,謝驪伸出手掌在虛空中作勢一抓:“我都看不上他們,這是想摘現成桃子,太學都被管成那樣,皇上每次來巡視,都能訓誡一回,然而總不見好,如今下旨命入九疇學府,這是嫌在太學學不到什麼東西了。”

許蓴道:“那如今去學府的多嗎?”

謝驪道:“自然還是去的多,庶枝本就沒有承爵希望的,都十分踴躍,嫡枝的,則看年歲,似我這些晚輩的,多願意去,但與陛下一輩兒的,就不太願意去,隻說非天子不議禮,不製度,不考文,本就是祖宗成法。宗室本來就該優容寬待,去什麼九疇學府,與平民就讀,以平民女子為師,恥辱之甚之類的話。”

許蓴若有所思,心道恐怕難聽的話還有不少,謝驪不敢說而已,他也隻點頭道:“多謝你提醒我,此事我知道了。”

謝驪便又與他說了幾句今年債券分紅的閒話,看他麵露疲色,便就作揖退下了。

許蓴看看宴席也過半,新娘早就入了洞房,新郎敬酒三巡,也差不多到尾聲了,心裡存了事,隻想趕緊見到九哥,索性便也悄悄離了場,回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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