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番外四(2 / 2)

幸臣 灰穀 8058 字 7個月前

卻見方子興手裡的小貓忽然掙脫出來,出溜一下躍下草地,一溜煙一下子鑽入草叢中,消失不見了了。

眾人都愣住了。

謝翎見狀嚎啕大哭,震耳欲聾,這下就連範太後都皺眉道:“不過一隻貓罷了,你一個世子,為這點子小事大哭大鬨,體麵何存?”一邊嗬斥宮人奶娘們:“還不哄住世子!”

一時奶娘宮人們連忙上前安撫謝翎,範太後又指揮著人道:“去尋那隻貓,務必捉回來!”

她冷冷瞪了謝翊和方子興一眼,冷笑道:“這可是陛下賜給方家二爺的,豈能走丟呢?務必找回來!”

範國舅無奈道:“臣命人尋便是了,時候不早了,太後和皇上也該回宮了。”

範太後看了眼時辰,又看了眼一直沉默冷漠的謝翊,想起哥哥適才勸說的,也知道此時此時不該和皇上離心,隻能道:“罷了,收拾下,擺駕回宮吧!”

一時一陣忙亂,謝翊這邊也沒來得及與方子興說什麼,便隻默默跟著範太後、範國舅到了正院,範國舅到底還是又居中勸慰了一番,在母子之間居中調和,謝翊也隻拱手道歉道:“是孩兒心急了,謝翎年幼,朕不該與他計較。”

範太後聽他儼然天子口吻,以謝翎為臣子,心中不喜,但在哥哥麵前,卻也隻能道:“理該如此,你是皇帝,何必與孩童計較這些。”

太後又對範國舅道:“今日本為探視皚如,適才禦醫也看過病了,想來過幾日也就康複了,等她病好了,還教她進宮來,我在宮裡寂寞,幸有她陪伴。”

範國舅隻好道:“娘娘厚愛深恩,臣遵旨。”

一時恭送太後、陛下回宮,請他們上車。

二門內車駕都已備好,禁衛林立,手持長戈,簇擁在二門外等著太後、皇上起駕,然而忽然喧嘩聲響起,夾雜著貓叫聲和慌亂的驚呼聲。

範太後滿心不耐,叱道:“規矩都到哪裡去了?”範國舅連忙命人到前邊喝問發生了什麼事。

隻見護衛首領過來跪下滿臉蒼白:“稟太後……稟國舅……前邊匾上有隻野貓咬了一卷紙,上頭……上頭有字!”

範府正門牌匾上,不知何時垂下了一張雪白的條幅,上麵歪歪扭扭寫著鮮紅淋漓幾個大字,悚然如血,觸目驚心:

“明夷於飛,範氏衰。”

大字上甚至還有著數個鮮紅的梅花貓爪印,謝翊抬頭看向那匾額後,小貓一雙眼睛幽幽看著他,喵了一聲,轉身竄入了房梁深處。

範太後背透冷汗,滿臉煞白,叱道:“捉住那隻貓!”

範國舅已製止道:“此事妖異,恐有歹人,請太後、陛下即刻回宮。上下封口,不可再傳!”

然而上上下下禁軍護衛、宮人、範府的仆傭在場數百人都看到了那猶如貓妖一般的野貓用爪子按下的讖言。

“元徽十二年,範文定公府上匾額忽有貓銜條幅垂落,曰:明夷於飛,範氏衰。公命上下禁口不得言此事,並命人捕貓不可得。數年後,讖果驗之。”——《元徽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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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蓴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目睜開,卻仍然恍恍惚惚仿佛還在夢中一般,伸出手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轉頭去看謝翊。

謝翊在他坐起來的時候也已睜開了眼睛,看到他如此,關切道:“怎麼了?”伸手去摸了摸他額頭,摸到一手汗,吃了一驚:“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做噩夢了?叫冬海來看看。”

許蓴看向他,目光怪異,忽然忍不住撲哧一笑:“我沒事。”他按住謝翊

要起身的手:“我做了個很有意思的夢,夢到我看到十二歲的你了!”()

謝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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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蓴伸手去摸他的唇:“特彆嫩……眼睛也很亮……”

謝翊伸手握住他手腕:“今日要納彩問名,事情多得很。”

許蓴笑意盈盈:“皇上以為我找借口撩撥您麼,嘿嘿嘿。我說真的,這夢真的好真,你還記得你畫的那副貓蝶畫嗎?範牧村送我的那幅。”

謝翊道:“哦,那確實是朕十二歲畫的。”

許蓴道:“我夢到啊,我變成了那隻貓兒!”他繪聲繪色比劃著將那夢境給謝翊詳細說了一回,又得意洋洋:“夢中啊,太後可真的是太會給人扣帽子了!我可知道您為什麼教我,和人辯駁,千萬不要順著對方,隻管給人找些大罪名扣便是了。”

“夢裡太後給你扣什麼不孝不悌,忤逆,我可氣死了!”

“你知道我怎麼做嗎?”

許蓴眉目飛揚,看著謝翊道:“我給你出了氣!我在夢裡跑到了國舅爺的書房,找了張紙,寫上‘明夷於飛,範氏衰’,哈哈哈哈!您可不知道夢裡他們的臉色有多難看!嚇得他們半死!”

“他們這些人,最怕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我偏給他們弄個貓讖,嚇不死他們!”

許蓴笑嘻嘻握著謝翊的手:“想來夢裡太後也沒辦法為難你了,她自己肯定嚇得都睡不著,說不定還以為是先帝顯靈呢!”

謝翊反手握住他:“你怎麼這麼聰明呢,能想到這法子為朕出氣。”

許蓴悄悄告訴他:“其實是在粵東的時候,方子靜找了我去,問我要不要幫我造些祥瑞讖言,等我回京了他那邊就搞起,什麼海上靈龜浮起,紅光萬丈,異香撲鼻,再弄個巨大龜殼上寫什麼‘許後立,大沐興’之類的讖言。我和他說彆搞這些了,他還說我傻呢,還給我列舉了好些史書上的那些讖言,說都這麼乾。”

謝翊含笑:“方子靜倒是為你考慮周詳。”

許蓴戳了他一下:“你彆笑,我被他提醒,才想起我爹整天到處吹的那些什麼觀音座前,紫竹林的錦鯉,必定是你安排的吧!我那才明白過來!”

謝翊忍俊不禁:“你又知道是朕?你可是天後賜下的金鱗,怎就不信那是真的?”

許蓴將信將疑看著謝翊:“果然不是您動的手腳?”

謝翊道:“你不信朕,總該信你外公吧,他是真真兒夢到天後娘娘賜下龍鱗,可知你我緣分天定。”

許蓴想著好像也是,沾沾自喜道:“這麼說,果然有些緣分在。”

謝翊含笑看著他:“元鱗是吾之逆鱗,也是朕的福星,就連做個夢,都給朕出了氣。”

太後回去後就病了一場,之後待自己也不再那麼嚴厲。而沒了來自生母的阻撓,借著那讖言的流言,他成功的在大婚後親政。雖然並非真正的掌權,但卻也實實在在走到了朝堂之上,走到了群臣麵前,讓臣子們認識到他們的少年天子,麟角已成,羽翼已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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