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今早醒的還是蠻早的,不過辰時一刻。
因著自小便沒有賴床的習慣,在床上徹底清醒過來後,她就起了身。
身旁雖沒有杜鵑伺候著,但原家的兩個小丫鬟卻也很是機靈,她腳剛落地,便聽到兩人在門外的輕聲詢問了,等她應聲後,兩人就帶著一串人進了門,每人手上都備了一樣洗漱用具,這排場比之珊瑚在家的時候也差不了多少了。
雖心有詫異,但也隻是一霎,珊瑚麵上很快恢複了平靜,仿佛習慣了般,悠然的被人伺候著洗漱,穿衣,束髻,戴釵。
早飯也是被人端來在房內用的,見房內除了一群丫鬟便沒其他人,珊瑚也自覺的沒有多嘴問其主人,反正問了她也不好同人共桌,想來那人也是料到了她的心思,才直接派人把餐點送進她的房間的吧。
隨意的小口咬著奶饅頭,珊瑚有些神遊天外的想著昨晚的事,鑒於這具身子的人設,這兩日這般受驚,晚上若能安心睡下那神經也是有夠粗的,為了防止被係統抓到崩人設,同時也為了試探試探原隨雲,她才自導自演了昨晚的那場驚魂夢。
原本她想的是,自己夜半驚魂落淚,再加上原隨雲那通靈至極的耳朵,就住在隔壁的他怎麼也能聽清她房裡的動靜,到時候必然要過來安慰她一番,那她也可乘機試探試探那人目前對她的心思。
然而,她演了半天,對方卻完全搭錯了神經,或許也是自己這大家小姐的人設太過完美的原因,導致那人也是一身的君子風範,人沒過來,倒自顧彈起了古琴來安撫她這柔弱非常的心靈。
剛聽到的時候,珊瑚隻覺一陣烏鴉的叫聲從自己額頭飛過。
這算是睡前搖籃曲嗎?
然不論她如何腹誹,對方都在堅持不懈的表演著這抹優雅的技藝,而很諷刺的是,在這優美的琴聲中,珊瑚真的就自然而然的睡過去了,還睡得很是香甜。
於是就這般一夜無夢的到了第二天。
珊瑚:“……”
等到吃了早點,撤了桌子,珊瑚整個人便不由得閒下來了,她發現自己完全沒了事可做。
因著她身子還沒完全複原,加上身上的一些殘毒也沒消去,原隨雲便強硬的決定在這家客棧修整幾日再回太原,且為了安她的心,也表明早早提前給原家送了信,免得她家人白白擔憂。
這樣一來,珊瑚也沒了其他理由,隻能依照對方的吩咐靜下心來將養身子,過兩日身上好了些再返程回家。
然客棧到底不比家裡,雖不缺吃食,但到底少了些樂趣,珊瑚唯一想到能解悶消食的方法也隻有散步了。
可惜就是散步,她也被限定了範圍,隻能在客棧後院附近,連前方大廳都因著人多嘴雜而被否決,身後還必須跟著丫鬟和護衛。
珊瑚:“……”還沒嫁人就感受到了某人的霸道強製。
當然,鑒於她剛剛被人擄過,未婚夫如此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因而珊瑚麵上也沒表露什麼,且對方也不是一味限製,各種筆墨紙硯,琴棋書畫等名貴物品,隻要她想,對方便都能迅速給她送來,仿佛她就是要摘星,他也能遞來升天梯般,作為對方的未婚妻,珊瑚自然能體察到那人的細心與體貼,當然兩人心裡怎麼想的,也就隻有兩人自己知道了。
當然,跟在身旁的丫鬟也不是沒有明裡暗裡的提示她去找某人談談心什麼的,珊瑚也隻作不覺,即使她也想近距離再加深下對目標人物的了解,但這不符她這具身子的人設,在沒有合理理由的前提下,她的性子可不像是能主動找那人的。
為自己這矜持的小姐身份默哀了一秒後,珊瑚就著手準備把客棧後院都逛個遍,一路上很是拈花惹草了一番,把後院裡的幾朵僅有的花草都細細“寵幸”了一遍。
然在其他人眼中,則是另一番情景了。
一身儒裳翠裙,身姿嫋嫋,體態婀娜,漫步間,總給人一種嬌柔無力柳扶風之感,然步履輕快,細細穿梭在這翠竹山石間,隻為一觀那叢叢稀疏的山野小花,碧波的潺潺泉水,當她靜靜佇立著閉目凝神時,麵容閒適恬靜,神態十分安詳,好一幅美人賞景圖。
走著走著,竟發現這家客棧的後院的後門是直接連著後山小道的,隻猶豫了一瞬,珊瑚就下了決定,先是耐心的派人去請示他們的主人,等收到意料之中的肯定回複後,珊瑚便也沒了顧忌,直接帶著一群人逛起了後山。
果然,山野裡的花花草草比小小的客棧後院有趣多了,加上現在正值初夏,花草茂盛,便是鳥雀魚蟲也是多種多樣,偶爾還能在樹下覷見一朵小蘑菇。
因著這難得的野趣,珊瑚一時玩得忘了時間,等到意識到的時候,時間已過了午時了,即使她加快腳步趕回去,應也是趕不上飯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