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來也沒出門,也不曾與人走散,不過是在床上睡了一覺……
想起自己在暈倒前偷聽到的話,珊瑚大致能猜出點自己被抓的緣由,然而便是有動機,但她堂堂無爭山莊少夫人,被人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擄到這裡,她可不信就丁嵐那麼個丫頭就能辦到。
背後究竟是誰,目的又是何在?
然而不等她回想,屋內的哭聲驟然的一停,隨後,便是頭頂傳來“吱呀!”一聲,一道刺目的光線從上房射入,因著許久的昏暗,珊瑚等人本能的緊緊閉上了眼,隨後,便有陸陸續續的腳步聲從頭頂踏入。
“都在這了?”一道粗獷的男聲響起。
話音剛落,另一道諂媚的男子聲音隨之響起:“是的,大人,都在這了,這些可都是小的手裡頭最頂級的貨了,大人要不要現場驗驗?”
因逆著光,珊瑚沒法看清來人,但聽兩人的對話,她也能大致猜出自己的處境……她的額頭早已都是冷汗,卻仍耐著性子沒有動彈,她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在沒有倚仗的前提下,任何的輕舉妄動都隻能打草驚蛇……況且她現在便是想動也動不了。
此時她唯一能做的……便隻有沉住氣,等待時機。
在珊瑚腦中思緒萬千的時候,上頭談話的兩人似乎也已交割完畢,於是,那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來人,把貨都堵住嘴蒙上眼,運上船。”
是的,這裡的女人於他而言都隻是貨物。
一聽這話,屋裡的哭聲更大了,卻也不過一會兒,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和衣物摩擦聲後,屋內便隻剩下“嗚嗚”的聲音。
珊瑚因著本身便被堵住了嘴,那些人便隻蒙了她的眼,隨後一人她拉著站了起來,拖著往外麵走去。
珊瑚沒有做聲,順勢而行。
許是珊瑚較其他人太過安靜的緣故,身旁拖著她手臂的那人便不由嘀咕了句:“倒是個懂事!”說完,他抓人的手臂沒有放鬆,但步子卻放慢了一些,沒再如初時那般迫切。
珊瑚微微低下了頭,一副嬌弱的模樣。
那人:“……”
似乎聽到了一道歎氣聲,押著珊瑚的人這回沒再說什麼,隻默默拉著她走向了出口。
上了樓梯出了屋子,珊瑚這才聽到一些海浪聲,鼻尖也能聞到異味,腳下的木板也變成了砂礫,再走了許多步,兩人又邁上了一道台階,長度比方才出屋的時候還長,最後,珊瑚隻覺腳下的“地麵”不大位穩當,便知自己是上了船了。
即使早有預料,但自己這般迅速的被送上船,再過一會便會被運出海外,珊瑚才有些冷靜的心又煎熬起來,若是在陸地上,她還有信心家裡人早晚能找到她,但若是出了海,天高海闊的,又有誰能找到她呢!
想到這,珊瑚心下一冷,腳下便本能的站住了。
“哎!剛還說你懂事,這會上了船又鬨了?耍我玩呢!”說著,珊瑚就覺自己被狠狠推了一把……幸好她最後還是站住了。
這一狠推也將她的愁緒打斷了,珊瑚深吸了口氣,埋下頭作認錯狀,那人方才作罷,之後珊瑚也越發乖順,隻顧順著手上之人的力道繼續前進,隨後……再次無情的被關進了船下的船艙。
等到人都裝齊了後,船……揚帆起航了。
就這般,一群人被緊密的關在船倉裡,船上的水手每隔個一天才會下來送些吃食,而每次,都會狠占一些女孩子的便宜才給人喂食,隻因倉裡的人都被綁手綁腳,便是有東西也沒法吃,因而便是一開始有女子抗議,但等餓過兩天後,便有人妥協了,反正……倉裡的女人也不是都是良家子的。
當然,那些人也不敢做的過了,水是不敢克扣的,其他的東西時不時的也會漏下點讓餘下的人食用,但每次都不會多,剛剛能維持住一群人沒餓死罷了。
但若有人身子受不住,受寒或發熱病死了,那些人也隻確認了下對方的生死,便將死屍抬出了船艙,然後,船艙裡的其他人便能聽到外麵一道落水聲……
她們猜到了那些人的下場,餘下的人便更安分了。
……
珊瑚躲在角落裡,隻覺空空如也的腹內如火般燃燒著腸胃,她已四天沒吃飯了。
她的教養讓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出賣笑維生,且還是那樣無恥的人,每次也都隻能被看管的人按例一天喂一口水,其他的……便再沒有了。
她的唇已翻起了皮,便是沒被蒙住雙眼,想來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一個人靜靜躺在角落裡,奄奄一息的,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聲,怕是要讓人以為她早已死去。
然而珊瑚又怎能讓自己這般死去,雖沒法直接進空間休息,但吃些維持生命的丹藥還是可以的,可惜為了維持人設,珊瑚也隻能暗暗嗑藥,連口飽飯都沒法偷吃,這讓她忍不住在背後很是罵了666和係統總部一頓,卻也難泄這種憋屈的心頭之憤。
躺槍的666:“……”
然後,就這般,珊瑚淒淒慘慘了一路,終於在即將餓死的第五天,船……到達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