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他的心口突然一熱,眼神也在瞬間暗沉了下來,心神……也隨之飄出了窗外。
也不知……她現在是否醒來,現下……又是何光景~
對麵。
因不敢直視對方,平一指低著頭,猶是不知的繼續滔滔不絕道:“那便是了,教主之前被功體所限,心火難泄,真氣受阻,若不是我用金針強行……巴拉巴拉”
…………
“教主?”
一愣之後,東方不敗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扭頭對著一臉疑問的平一指,一臉自然的應道:“何事?”
平一指:“……”
“嗯?”
聽到這意味不明的一聲,平一指頓覺頭皮突的一緊,臉上也不由露出了絲緊張,隻被他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色遮掩住了,他帶著小心的躬身道:“屬下鬥膽,想請教教主是服用了何種靈丹妙藥,又或是用了什麼功法,方才痊愈?”
話語剛落,迎麵便是一道冷冷的聲音:“平一指。”
“屬下在。”平一指雙手抱拳,頭埋得愈發低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你可明白?”
察覺到這話裡滿滿的警告之色後,平一指頓時心下一寒,身子一顫,兩頰的肉也不由抖了抖,他勉強定下身形,卻猶不知冷汗早已布滿了他的額頭。
他應聲道:“是,是屬下越矩了。”說完,膝下一彎,人已跪伏了下去,以額觸地,“屬下失言,還望教主恕罪。”
“罷了。”東方不敗擺了下手,道,“這幾年,也是勞煩你照料了——”
不等他說完,平一指已迅速接話道:“教主嚴重了,能為教主診治,是屬下之幸,且教主此處能順利康複,功勞也全不在屬下,又何來勞煩二字,教主多譽了。”
“……起來吧。”
“謝教主!”平一指起身後,見東方不敗遲遲沒有說話,神色仍是有些恍然,再扭頭看了眼窗外的方向,他心下突的一動,很是自覺的道,“教主,若無其他事,屬下便先行告退 。”
過了許久,平一指才聽得對方張了口:“……嗯,退下吧~”
“屬下告退!”
說罷,平一指先是後退兩步,接著便迅速轉身離去,而在徹底跨過門檻之前,身子依舊維持著躬身的狀態,直到出了房門,他的臉上……方才露出了一絲輕鬆。
房內。
隨著平一指的離去,空蕩蕩的房裡,便再次隻剩下了東方不敗一人。
靜悄悄的,他繼續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麵上……則是一臉的沉思。
按理,他留在華山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功體恢複的他應該即刻帶著人馬趕回黑木崖,繼續很早之前便預備好的行動布置,經過這麼多年有意無意的隱退,日月神教幾乎已經底躲開了江湖上所有人的視線,但卻又不會讓人忘了他們,他已將整個日月神教完全的掩蓋在黑暗之下,仿佛無聲又無息,卻又牢牢掌控著江湖上的各項動態,
這便猶如深植入地底的根係般,無論地麵上的形勢如何,他們都能探聽得一清二楚,並根據具體的情形,而在地底慢慢拓展著廣闊的空間,日月神教……也將發展得愈發的深遠。
這是他一早便計劃好了的,甚至便在昨天,他還曾計劃著山上那人在江湖上的退場,他從不準備殺她,但他若想一統武林,那人必然是他最大的阻礙。
而就在昨夜,他最大的顧慮也消失了,他再不用受功體所限,也不用顧及那人的想法,以他如今的功力,他相信,在江湖上,他已再無敵手。
其實在半夜,他便已知道自己的功體徹底恢複了,不然也不會連夜下山,至於說今天特意召來殺人名醫平一指來探脈,除開是為了以防萬一的確認,更多的,卻是強行將自己留下的借口巴了,他……不想就這般無息的離去。
在昨夜,麵對失去了價值的“勁敵”,他本有大把的機會動手,隻需直接廢了她的武功,又或是挑動她的內息,造成一種練功走火入魔的跡象,那麼,這個剛剛穩當了幾年的江湖必將再起風波,到那時,便是他日月神教重出江湖之際,這時的他們,早已羽翼豐滿,經過這麼些年的暗下經營,他自信,他們必將一舉統一武林。
但就差這臨門一腳之際,他少有的遲疑了,甚至,便在方才,他還吩咐了下麵的人給自己準備些藥材補品,為的……卻是想再上去見那人一麵,不,或許他可以再留久一些,再多見個幾麵。
想著,想著,一絲情不自禁的笑意瞬間爬上了東方不敗的臉,眼中……是一派不自知的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