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難題。
聖杯戰爭的對手竟是同事的兒子, 而且還是個芳齡十二歲,魔術基礎課都未必全部學完了的小屁孩,贏了他有欺負小孩的嫌疑, 輸了又有些丟臉……不對, 這種窮鄉僻壤舉辦的鄉土儀式,參與的成名魔術師完全就他一個, 也談不上什麼正經比賽,又何必執著於輸贏呢?
這樣想著,他頓時放鬆了下來, 倒想借此指導一番一樹的魔術基礎。他能同時支持三個英靈臨世,魔術回路的強大已是毋庸置疑,但如何熟練的運用這強大的魔力, 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他雖然有心,一樹那邊卻委實難以配合——那三個聞名木葉曆史的英靈雖然看在血緣的份上,對他多有愛護, 卻根本並不肯聽從他的指揮;或者說,這個被人誘騙前來參賽的小不點兒, 其實根本沒有半點身為禦主的自覺,反而像是被家長帶來木葉遊玩的小孩子一般,沉迷於玩耍和看電視,一點魔術師的樣子也沒有。
於是最後,肯尼斯乾脆把三劃令咒都用於給自己召喚的英靈, “光輝之貌”迪盧木多·奧迪那增加魔力,隨後任由他自己挑選了一位對手,酣暢淋漓的和其對戰了一番。儘管最終,這位來自愛爾蘭的偉大騎士惜敗於鳴人之手, 但其卻並未為此傷心失落,隻是灑脫一笑,轉過頭對肯尼斯說道:“真抱歉,禦主啊,沒能為您帶回最終的勝利。但,您將我用在了正確的地方,我由衷表示感謝。”
“哼,說什麼胡話。”肯尼斯並不明白這位神話中成名的英雄自現身以來,為什麼總是顯得十足謙卑,不過他也沒心思細究作為使魔的英靈複雜的內心,隻是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你竭儘了全力,怎麼能說抱歉呢?你的槍到最後也沒有失去光輝,勝敗也是兵家常事,迪盧木多,那就不要說出這樣喪氣的話來!”
“啊啊。”聽到他的嗬斥,迪盧木多不由笑了起來。在返回英靈座之前,光輝之貌美麗的麵容,像是星星一樣熠熠生輝。
“謝謝您,讓我作為忠誠的騎士為您戰死,我迪盧木多,已彆無遺憾了……”
我和他真是處不來。肯尼斯想到,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索拉的失落——迪盧木多他,直到消失,竟也沒有看自己一眼……
隨後,在返回時鐘塔以前,肯尼斯也決定處理自己身邊的最後一件事。
“我的學生韋伯·維爾維特也參與了這次聖杯戰爭,我會把他叫來,你給他一個教訓,讓他隨我一起回英國好了。”他對著一臉懵逼的一樹,實則是對坐在一樹身邊的扉間說道。“他太天真,太年輕,自尊心太強了,自以為天才的頭腦能勝過血脈賦予魔術師的天賦,還妄想向魔術師家係提出挑釁……早點讓他認識到自身的不足,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扉間不可置否,因此沒有說話,反而是一樹突然開口道:“他是初代魔術師嗎?”
直到這種時候,他才終於展示出了,自己的確出身於魔術世家的姿態來。肯尼斯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不,但比那好不了多少,他在家係中是第三代。”
“那他一定很有才華,才會被你看在眼裡。”一樹理所當然的說道。他的父親秀幸同樣是君主之一,授課的時候,教室裡甚至能坐滿上百人,沒有能力的學生,他根本是連名字都記不住的。
“當然,我的學生怎麼可能是庸才?”肯尼斯傲慢的說道。“但隻有才華是不夠的,你不知道他之前寫了一篇怎樣的論文。他的確很有洞察力,很適合研究魔術,但若是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再強的才能,對死人來說也沒有半點用處。”
“可是,即便是魔術師的家係之中,也不乏笨蛋。”一樹嘟起了嘴巴。雖然廣泛的來說,魔術師在鼎盛時期生育的後代,資質都不會太差,但一般的資質,最終的評價也不過是泯然眾人罷了,畢竟每個家族,最終能繼承魔術刻印的也隻有一兩個。像一樹自己,就因為超強的魔術回路而頗受讚譽,但因此而來的嫉恨卻也是少不了的。“即便是初代的魔術師,也不乏天才啊!”
“那麼魔術刻印呢,雖然你距離得到它還很早,但你父親早就繼承了吧,你會不知道魔術刻印的作用嗎?”肯尼斯冷冷說道。出身東洋的宇智波一族能在強者雲集的時鐘塔站穩腳跟,靠的可不是那張美麗的臉,他們花樣百出的月之魔眼曾經在時鐘塔威赫一時,更彆提一樹的木遁了,為了研究這個一度斷絕的血統,自己還曾忍著不耐煩,把宇智波秀幸投資的那部木葉秘史看了一半。
“接受了魔術刻印之後,你不必再學也能直接使用其中的魔術,這是天賦能夠輕易取代的嗎?何況時鐘塔家係眾多,彆人有的是傲慢的底氣,他有嗎?他仗著一點小聰明,覺得自己可以和所有人作對,不過是自尋死路!若是不收起這份傲慢,看清楚彆人的強大,又說什麼以後呢。”
一樹頓時不知道怎麼反駁了,隻是他不喜歡肯尼斯說話時那種自視甚高、仿佛誰也看不起的語氣,不由轉過頭把臉埋進了扉間的懷裡,扉間嫌棄的低頭看了他一眼,摟著他的背補充道:“爭論家係和才能誰更重要,是沒有意義的,人也不能總是和旁人比較,而要專注於精進自身,否則,誰都永遠都會有跨不過去的門檻!”
他這兩天其實有盤問一樹的學業,仰仗於天賦,一樹學起東西很快,就是跟全天下所有小朋友一樣,注意力不太能集中,稍微累一點就開始撒嬌逃避。誠然他若不是宇智波和千手的後裔,根本不會得到寫輪眼和木遁,但若是不認真練習,就指望忍術能自己升級的話,那也是無稽之談呢。
接到老師派使魔帶來的口信,韋伯嚇了一跳,回想起之前在時鐘塔肯尼斯對他毫不留情的訓斥,當即想要應約,然而他的腳還沒邁出門去,卻又因為畏懼而縮了回來——那可是時鐘塔十二位君主之一,公認強大的魔術天才,他真的……能戰勝對方嗎?
但不管怎麼說,肯尼斯的使魔能找到這裡,代表他大隱隱於市的想法已經無用,為了不傷害到被他的魔術迷惑、好心收留他的老夫婦,韋伯立刻帶著伊斯坎達爾搬了出去,並最終在征服王的大力說服下,決定鼓起勇氣,前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