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我們走(1 / 2)

劉司晨急忙上前喚了一聲,剛伸手,東方青楓反射般抬手一擋,一下子睜開眼睛,眼神中還帶著怒意,直到看向周圍,看向他。

“殿下,你做噩夢了?”劉司晨捂著胳膊問,好疼。

東方青楓微喘氣地看向床頂,再看向四圍,這裡是駱丹城的客棧,他伸手撫向額頭。

劉司晨剛才被殿下擋那一下,疼得他咧了下嘴,揉著手臂,試了試,還好,還以為斷了。

他看著殿下從床上猛地起身,身著黑色單衣坐到床邊,他低著頭,情緒似乎有很大波動,額角全是汗,估計真是做了噩夢,不過,是什麼樣的噩夢,竟讓殿下出汗了?

待過了會,他才平緩氣息,看向劉司晨,問道:“什麼時辰了?”

“辰時三刻。”

“你出去了?有什麼消息?”

劉司晨放下手臂道:“我剛聽探子報,闕家那邊已經知道殿下帶著人到達駱丹城,聽說闕氏族長很高興,一早傳來消息,說要殿下務必將人三日後,送到京城,他們會在那裡等著……”

東方青楓移開視線,看向旁邊,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才看向地麵道:“宮裡呢?”

“宮裡暫時無事,聽說這次聖上大壽,七皇子送了一幅玉雕的大聶江山圖,聖上龍心大悅,當場誇讚了七皇子殿下,據說,聖上非常喜歡那副玉山,已經命人擺放到臥室,日日欣賞……”

“還有呢?”

“還有就是,聽說鎮伏司,三月前又送了一批犯人進京,鎮伏司裡製了一批人煞,成功了兩個,不過,其中一個,上個月體內煞物不穩,竟然被煞奪了神智,成了煞人,當場發狂,將宅子裡所有人,殺了個精光,尤其新娶的娘子,聽說就睡在他旁邊,發狂的時候,將人撕個粉碎,事後,連具完整的屍身都拚不全,聽說可慘了……”

東方青楓放在床塌邊的手,慢慢攥成拳。

他突然伸手取過一邊的靴子穿上,然後站起來,衣服腰帶,整理好後,拿起刀,看向劉司晨,“讓他們收拾一下,半個時辰後出發。”

劉司晨看著殿下雖然和平時一樣,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殿下臉色有些難看,難道是因為剛才他說的話?他也沒說什麼啊?還是因為剛才做的噩夢?

其它幾人,至少鹿三七和元櫻以為,好不容易來一次駱丹城,肯定要四處逛一下,玩一玩,之前路過彆的城池,東方青楓也沒急著趕路,有好玩的,就會住上兩天,讓祖宗玩儘興再走,但突然早上讓劉司晨來說,馬上出發。

好容易來一次駱丹,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過來,都沒玩夠。

劉司晨解釋道:“哎呀,彆玩了,小祖宗,你們可知昨天那愛河還出了三煞呢,被我們殿下滅了,而且,闕氏那邊已經知道你祖宗到駱丹了,趕緊趕路吧,三日後就得到天元。”

闕清月一身青衣,坐在太師椅上,長袖垂下,她將手裡的甜品果碗放下,撫過袖子,一時沒有言語,真沒想到有一天

,她也會有近鄉情怯這種心境,無法言喻。

之後兩日五人一直在趕路,坐在馬上的鹿三七,回頭看了眼兩日來一直未怎麼開口說話的東方青楓。

馬上的背影,怎麼看起來這麼深重?

然後他又轉回身,策馬走到帶路的劉司晨旁邊,低聲問:“這兩日,你沒有感覺到你家殿下不對?他們兩個,吵架了?”

“你彆瞎想,什麼吵架?”殿下都讓著她,哪能吵起來,對那祖宗,殿下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小心碰她一下,還嚇得給她撫一撫,揉一揉。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我怎麼覺得,這兩天,氣氛這麼凝重呢?你家殿下怎麼了?”鹿三七搖著扇子問。

“沒有的事,我家殿下好著呢。”

“若真好著呢,你會連邊都不敢靠?聲都不敢出?也不跟元櫻鬨了?”對他那主子察言觀色的本事,劉司辰著實有一套,“……還不知道你?”鹿三七搖著扇子不信道。

劉司晨:……

他怎麼知道?自從殿下做了那場噩夢後,跟他說話都少了,誰又能真的猜到殿下心中所想呢?

天色已晚,看著路程,明日才能入京,今夜落腳地既不是客棧,也不是公租宅院,而是東方青楓在這裡的一處莊園。

早年修建,占地六百畝,大多租出去,莊內建得較低調,但有院有宅,四十幾人留在這邊照顧莊子,留了幾十畝,平日莊裡的人種些糧食蔬果,殿下離開後,莊子仍在,人是他自己的,會幫著收集些京城的消息,也是他們來京城時的一處落腳點。

東方青楓入莊後,管家帶著一眾仆人立即小跑上前行禮,“見過殿下。”

他上前扶起管家,“吳叔,這些年,莊子多虧你照顧,辛苦了。”然後他回頭看向身後幾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帶人住下來,上房安頓好。”

管家打眼這麼一瞧,一眼就瞧到站在中間的那位,生得真是滿京城都找不來的樣子,他趕緊收回目光,“殿下,房間早就準備好了,我這就去安排。”

說著引著殿下幾位朋友,向內院走去。

而東方青楓,並沒有和他們一起,他望著幾人的身影,最後握刀微低頭,轉身離開了莊子,不知去向。

明日便到京城,闕清月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問元櫻:“東方青楓他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對啊,他讓管家把我們安頓在這裡,轉身離開了,說有事,祖宗彆擔心,這裡是東方青楓的地盤,周圍我看全是護衛呢。”

闕清月捏著手裡的袖子,瞥了她一眼:“誰說這些了。”

她看向桌子,“我沒有擔心安全。”

“那擔心什麼?”

闕清月望著外麵太陽落山後的暮色,手指輕輕敲了下扶手。

元櫻又怎麼會知她心裡的事呢?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說有事,那可有帶著劉司晨?”她開口問。

“沒有呢,我剛還看劉司晨跟著管家屁股後問東

問西,對啊,他怎麼沒跟著他家殿下?”元櫻奇怪。

闕清月想了想,這才抬頭,望著窗外暮色,轉眼行路,已三個月有餘,還在路上時,她覺得時間過於漫長,如今,離京城隻有一步之遙了,卻覺得這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一直沒有坐下聊一聊,也未來得及好好道彆。

“元櫻。”

“祖宗。”

“今晚月色好,我們先去吃飯,吃完就去亭中喝茶賞月吧。”說著,她抖了下衣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站在身後的元櫻:……

她特意探頭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賞月?她看這天陰得都快要下雪了,哪裡有月色?

“走了。”

“哦哦,好。”

……

東方青楓此時,正在莊子附近一小鎮的酒館裡。

桌上兩隻酒壇,一隻碗。

小二見這公子生得好生威風,手中拿刀,長相俊色,但這也不點菜,也不吃飯,隻一個人低頭坐在那兒,一個勁兒地喝酒,看著,也不像是酒鬼。

他賠笑地小心招待,眼看著這公子一言不發,從日頭還未落,一直喝到日落,兩壇子酒都空了。

小二明白,這又是一個借酒消愁的人,原來這麼俊的人,也會有傷心事。

待兩壇都喝光了,這公子已經微熏淺醉,因為小二路過時,聽到他低聲淺念著一句:“……怎料苦意情甜,酸離辣彆,嗬……終是無緣無份。”說著便又將酒倒了一碗,一口飲下。

哎喲,聽這詩,又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呐。

這個時間,酒館打尖喝酒吃飯的客人多,小二跑去招待,忙得不可開交。

客棧外一老頭,左右看看,晃了進來。

見到那桌有個醉了的,他走了過去。

“公子酒量不錯呀,喝了兩壇子,老朽老遠瞧著,公子是有什麼煩心事吧?要不要老朽給你算上一卦,一卦二百文,保證又準又便宜,嘿嘿。”他道。

東方青楓望著桌麵,半晌,才抬眼看向他,隨後看向他腰間,那裡掛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一個字,闕。

又一個神棍,當他不知道,闕氏掛木牌子的,根本就不會出來,能掛出來的,隻有她一個。

除了她,都是騙子,她雖隻掛木牌,但她,比任何人都厲害。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今日,並沒有將這神棍趕走,而是指了下旁邊的凳子,“坐。”

“哎哎好的。”生意來了,老頭背著八卦包,笑容滿麵地坐下:“小夥子,不是,公子,你想算什麼?”

東方青楓擺了擺手,他道:“我隻要你說是,或不是,你懂我意思嗎?”

那老頭一愣,立即道:“明白明白,你心中問一個問題,一件事,一個人,我憑卦麵,說是,或不是?”

“其實我看公子,你這頭生九龍骨,瞧著紅鸞星也動了,你是要問姻緣?”像他這些慣會忽悠人的神棍,十分清楚,年紀輕的男子大多問這兩樣,八九不離

十,他們忽悠人通常半真半假,隻有真假摻半才能騙到人,他見這公子一身穿著不俗,定是有錢人,光賺二百文,實在少,便動了心思想忽悠一番,多賺一點,若不差錢不差前程,那就隻有姻緣了。

東方青楓裹著冷意地眼神看向他,伸出手,將手心朝上。

老頭慣會看人眼色,這公子一個眼神過來,看著就知道不好惹,也不敢多嘴了,趕緊從布兜裡,掏出了三枚卦幣,放在他手中。

東方青楓望著這三枚銅幣,將其握在手裡,然後看向桌上空盤,隨手一丟。

三枚銅幣,有兩枚落在盤裡,一枚撞到盤邊,彈了出來,在桌上滾動起來,盤中的很快停下,桌上那枚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一麵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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