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心悅你(1 / 2)

泰安殿內,文武大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若細看,便能發現各皇黨之間微妙的關係。

國師年紀大了,在大殿寒暄一圈累了,闕金寶有眼色地上前扶著他去樓上休息,樓上人少一些,闕金寶倒了杯清酒,端給這位文嬰帝做了多久皇帝,他便做了多久國師的姑姥爺。

“姑姥爺啊,我,能問個事兒嗎?”他小心伺候道。

闕天佑笑嗬嗬地聽著大殿的樂聲,摸了下胡須道:“你呀,說吧。”

“就是白衣的事。”闕金寶立即在國師旁邊坐下,周圍除了兩名宮女在不遠處,無什麼人,他小聲問:“姑姥爺,你就沒有,沒有算過白衣她的命運嗎?”

闕金寶心裡拿白衣當女兒L一樣。

這姑姥爺說過大聶的命運,說過皇子的命運,說闕氏的命運,可就是從來不說白衣的命運,他想知道,白衣會如何。

闕天佑摸著胡子,望著大殿,聽著渺渺仙樂,他道:“你是玄門中人,應該知道,貧賤富貴皆是命,生死劫難天注定,人的命可以算,但天命不可算,算了,便泄露天機,說的也是那些身懷天命的人。”

“姑姥爺……”闕金寶聽得抓耳撓腮。

雖然闕氏是玄門,但玄門真正頂級天賦的種子,隻有那幾個,普通天賦的玄師,給普通人算算還可,根本不敢給皇族人算,隻有玄門最頂級天賦的玄師,才有這個本事,敢算天地,敢測皇命,闕天佑便是其中之一,而闕清月亦是。

闕金寶乃玄門天賦裡的差生,所以他早早放棄了玄師一徒,畢竟族裡不可能全出玄師,有其它天賦的人才也不少,比如他玄技不行,但賺錢很厲害,於是他道:“姑姥爺,你能說明白些嗎?你知道我這人不精通玄技。”

闕天佑嗬嗬地笑了一聲:“這世間,分天,地,人三界,我們是人界,人界的玄師,隻算人界的事,算不準天界的事,也算不得地界的事,我可有說清楚?”

“清楚,清楚,然後呢?”

“我們人界,雖稱人界,卻是天地人混雜的界。”

“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我雖是人,但人與人不同,不同之處在於,來處不同,天上的,會落在人界來,地下的,也會落到我們人界來,所以我才說,我們雖說是人界,但卻是三界混雜之地,既有天人,也有惡鬼,亦有凡人。”

“那姑姥爺的意思?白衣她是……”

闕天佑道:“不錯,唉,我不知算過白衣多少次了,她的命格次次不同,結果早已明了,我可以算人的命,算這方天地的命運,算這大聶的命運,但是我算不了白衣的命,她的命,隻有天上來的人,才能算,你可懂了。”因為那差的,不是年紀,不是性彆,差的是界,就像蟲兒L無法算人的命運一樣,人同樣不可算天人命運,也根本算不準。

闕金寶坐在椅子上,“我說白衣,自小就與常人不同,雖然與常人一般吃飯睡覺,但是言行舉止,自有一股獨特氣質,至今我還未在彆

人身上見到過。”難道這就是天人之姿的氣息?

“不但白衣我算不出,還有一人,我也算不出。”

“是誰。”

“就是大聶的九皇子,聶裴楓,他的命,我算過三次,次次都是死,可你看他,不是活著好好的嗎?”闕天佑將手放在膝上道。

闕金寶極低聲道:“是了,這九皇子,看模樣就不凡。”若以聖上的眼光看,他這幾個兒L子裡麵,最有真龍之相的,也就數這九皇子了。

“那姑姥爺,大聶……呢?”未來大聶的命運又會如何?不少玄師都說現在是末法時代,是大聶最後的輝煌時刻。

闕天佑未說話,隻歎氣。

“金寶啊。”

“姑姥爺?”

“大聶,危矣。”

“為何會如此?”大聶危矣,天下會大亂,那亂世中,他們闕氏又該何去何從?

“這是天地大劫,國之劫難,人之苦厄,皆是必經命運,你勿需再問,我是因白衣之事,方一直留在宮中,如今白衣已回族中,此事告一段落,我已向聖上告老,明年我便返回族裡,到時,我還得倚仗金寶你……”

“不敢不敢,姑姥爺千萬彆這麼說,您是咱闕族的姑姥爺,是我們闕氏命運的掌舵人,你若回來,我們全族人都吃了定心丸,求之不得!”闕金寶說完,心裡憂心忡忡,國師這時候告老,又暗示大聶要亂,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真的太快了,太快了。

真的有那麼糟糕嗎?現在,這不挺好的嗎?

闕天佑早就想告老,他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加上這兩年,文嬰帝迷戀長生之道,聽信那些奇門異士的養生之法,不斷地四處尋著極品美玉,說是配一吐息功法,將美玉中的靈氣吸入體內,可延緩衰老,與天地同壽。

國師初時不覺,待覺察後,文嬰帝已深信不疑,每日必會在玉室盤坐兩個時辰,以此法來求得返老還童之功,他也確實一日比一日年輕,但國師覺察到,聖上不妥啊。

但屢次勸說無果,若不是為了闕族,為了白衣能有朝一日返回族裡,他可能三年前就回族裡了,個人之力,始終無法扭轉天下大勢,他保不了國之運,保不了聖上,保不住這大聶江山,但他,卻還想要保一保闕氏族人的命運。

闕天佑拍了拍闕金寶的肩膀,“你要照顧好白衣,她是闕氏的祖宗,亦是我們闕族的希望。”

“是,金寶記住了,姑姥爺,不過……”闕金寶終於記起來,他這會光顧著跟姑姥爺說話,白衣?

“白衣呢?”

……

闕清月被東方青楓一路拉出了泰安殿,原來泰安殿是有暗門的,暗門後是一處竹園,竹園裡有涼亭,東方青楓拉著她,躲過了兩個宮女,快走幾步,推開一處無人的屋子,拉人進去後,他還順手取了一盞燈籠。

他將明亮的仙音燭和轉鷺燈掛在一邊門上,燈光照亮整個屋子。

這裡是一處遊園累了,供人休息的小屋,沒有炭盆,屋中還是有些冷的。

闕清月被拉進來時,低了下頭,因為門上不知貼了什麼,一個影子晃了下,差點刮到她頭上的銀飾,回頭看,竟然是一半竹簾,這東方青楓長這麼高,不嫌它刮嗎?手都沒有抬一下。

她看了他一眼,估計剛才被她氣得,硬是頭頂著那竹簾進來了,把金冠上麵的鑲嵌的珍珠都刮的有些歪了。

不過就是說了句,做他母後罷了,至於生這麼大氣,簾子都不掀,披頭蓋臉就進來了。

她低頭笑了下,然後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繼續戲言道:“九王爺,你這大晚上的,扯著自己母後的袖子做什麼,又不是三歲小兒L了,不認得回家的路。”

這間休整的屋子不大,東方青楓人長得又高,他低頭看去,闕清月便站在那兒L,燈籠就掛在旁邊,花燈流光溢彩,映著她的臉頰,輪廓分明,她亭亭玉立於光影之中,隻是一個側身,卻有說不出的曼妙,越夜越美,如那畫中人。

東方青楓聽著母後二字,又生一肚子邪火,氣不過地道:“闕清月,你!你張口閉口就說要進宮,你可知道宮裡是什麼地方?父皇他……”他手指著皇宮方向,他父皇都多大年紀了?她可真不挑啊?如果哪天出事,她是想跟著殉葬嗎?她怎麼可以說出進宮的這樣的話來刺激他?

闕清月看著麵前這人氣得眼晴挑起來,惡聲惡氣地樣子。

不由地又想笑,她忍住低頭看了眼他身上穿的狐裘外套,然後將手揣進子裡,先忍了會。

然後才抬頭看他,故意道:“那又如何?若是非要入彆人的府,那我入五皇子府,不如入宮,還能混個皇後,皇太後做一做,我瞧著你父皇,嗯,好好保養,活個百歲無憂,並且,你父皇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錦袍玉帶加身,身高頎長挺拔,麵容還有幾分年輕時的風流倜儻,舉手投足全是成熟儒雅的瀟灑,實在是不比年輕人差啊……”

她不過是誇了三句話罷了,東方青楓就受不了了,一手按在了門上,聲音之大,震得闕清月嚇一跳。

外麵元櫻跑了過來:“祖宗。”

“祖宗啊!”

東方青楓狠狠地用手砸了下門,衝門外吼道:“說話呢,你一邊守著去。”

元櫻聽出是東方青楓的聲音。

她:……

她憑什麼聽他的啊,元櫻撇了下嘴,倒是放心了,祖宗跟著東方青楓?那應該沒事了,於是在門邊蹲著,將手裡沒來得及吃的肉卷給吃了,然後望著天上的月亮,守著門。

……

“好好好,你就那麼想嫁給我父皇?你是不是瘋了,闕清月,他七十歲了!”東方青楓握著拳,身上的狐裘微敞,一張俊臉似乎在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

闕清月微微一笑,這個人,為什麼就那麼好逗呢,她說什麼,他都信?說嫁誰,他都氣。

她慢慢收起笑意,看向他:“九王爺,你生什麼氣呢?我剛才不過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她道:“你放心,我既不會入五皇子府,也不會入宮。”

她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