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記者接報, 今年第一批北歸的候鳥已經抵達魯省,它們目前降落在泉城的一家動物園內休憩,為再次啟程積蓄力量。”
“水鳥的暫歇地是岱山動物園已經修建好尚未開放的本土生物展區,具體情況請讓我們聯係一下前線記者尹碩, 尹碩, 請為我們介紹一下候鳥們的情況。”
鏡頭一轉, 端莊又有親和力的女記者就出現在了鏡頭前:“好的海青,觀眾朋友們, 我們的鏡頭前方就是岱山動物園的內湖:無名湖, 湖麵上目之所及現在棲息著的所有鳥類都是這次北歸的候鳥,具體情況我們請園長為我們介紹一下,陸園長……”
鏡頭上出現了一張年輕帥氣的臉。
陸吾穿著最普通不過的夾克衫, 發型眉毛看得出都是原生態,沒有經過精細打理, 但這張臉就算在高清鏡頭下也是毫無死角地帥氣。
本來踩著拖鞋去廚房拿水果的汪怡踢踏拖鞋的動作一頓, 身體還隨著慣性前進, 腦袋和眼睛已經留給了電視機裡侃侃而談的青年。
電視台的攝影老師顯然也很懂得收視秘籍, 在鏡頭的收錄之中, 陸園長占據了分之一,看似麵積不大, 但確實半身入鏡,鏡頭剩下的分之二都是清淩淩的水麵和撲棱棱飛來飛去的鳥兒,但小姑娘眼中除了臉,什麼都看不下去。
哇塞,哇塞,哇塞!!
這是什麼素人帥哥啊!
彆說不是素人,正常的愛豆絕對不可能穿這種爺叔款皮夾克, 而且就算衣服能造假,這在泉城春天乾裂起皮的嘴唇也假不了。
這年頭的明星,哪怕角色受刑了、吐血了、快死了,也會有一個水嘟嘟的嘴唇,所以這就是鐵證了。
這種純素顏、無美顏、無化妝的帥哥是真實存在的嗎?
尤其他還是動物園園長,那麼年輕的園長?!
好家夥,這是顏性戀和智性戀都要被雙殺的程度啊!
鏡頭裡的帥哥侃侃而談,他的語速平穩,音調柔和,吐字清晰,那種自信和底氣讓青年仿佛會發光一樣,緊緊抓著人們的眼眸。
“目前,停留在岱山動物園的候鳥有一級保護動物:白鶴、白枕鶴、白鵜鶘,二級保護動物大天鵝、鴛鴦、水雉,它們的主要食物是湖底的水生植物以及小魚、小蝦和水生昆蟲等等,這些覓食需求在我們這片濕地和湖泊都能夠得到滿足。”
“那動物園會給它們進行投喂嗎?”記者小姐姐顯然是想要給動物園多一點鏡頭,問出了一個可以讓動物園發揮的問題。
“不會,如果投喂的話可能會讓它們不想前往棲息地,影響今年的繁殖,等到食物減少之後,它們自己就會離開了。”
記者繼續詢問:“那您覺得它們會停留多久呢?”
青年似乎沒想到會被問到這個問題,他微微愣了愣之後笑著一揚手:“那就要看我們這個湖裡的本土魚類什麼時候會被吃光了,各位請跟我來。”
說著,他帶著鏡頭和記者挪動了幾步,將他們帶到了一個木廊下,然後示意鏡頭看向一個玻璃水缸,水缸裡頭水藻搖曳,偶爾會有幾條遊魚甩尾滑過,但總體來說還是空空蕩蕩的水族缸,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魚缸直通無名湖,因為無名湖水域麵積比較大,所以我們在附近設立了若乾個觀察點,通過定點喂食的方法調查魚缸內的水文分布情況。”
說著,屏幕前的青年不知道按了什麼,缸底很快就飄出了搖曳的紅色。
還沒等那些紅色的細線扭動著飄向水麵,剛才還空空蕩蕩的魚缸一下子就熱鬨了起來。
一條又一條遊魚由遠及近,它們紛紛張開大嘴將紅色的細線吞入,記者抓緊時間詢問:“湖裡的魚是定點喂食的嗎?”
“現在會喂,等到水裡的水草長起來,這裡的生態構建完成之後我們就會停止喂食。”陸園長露出了一個有點無奈的笑容:“原計劃是這樣的,但接下來我們可能要重新做一下規劃了。”
汪怡往嘴裡丟了個水果,嘎嘎一樂:“是要規劃一下,這麼多鳥,它們走的時候魚都要被吃完了吧。”電視台似乎挺給這個動物園麵子的,短短2分鐘的采訪中還讓他大概介紹了下這個本土區的構成,本來這就是個鼓吹魯省環境好泉城治理佳的故事,但是誰也沒想到就在最後30秒突然出現了意外。
那些在觀察的玻璃缸裡麵甩尾巴遊來遊去,似乎還想要等待下一頓飯食的魚兒們忽然一顫,在鏡頭裡橫衝直撞起來,下一刻,高清鏡頭捕捉到了一張張著血盆大口向魚兒們撲來的大魚,還有一聲從鏡頭背後傳來的慘叫:“你這魚怎麼吃同事啊!!”
汪怡:……??
“哢,”鏡頭切回了主演播室,溫柔明豔的主持人姐姐將目光從屏幕上收回,冷靜且泰然地將手中的文件翻到了下一頁:“另外,研究人員意外發現有一對白翅啄木鳥在動物園的人工鳥巢中生下了兩顆蛋,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魯省發現白翅啄木鳥的身影,白翅啄木鳥的分布地為……關於它們為什麼會將棲息地遷移到魯省,學者們還在進行進一步調查。”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我們盼望著更多的北歸候鳥能夠在魯省稍作停留,接下來請看下條新聞,淄城……”
等等,剛才發生了什麼?
汪怡差點沒被嗆進嗓子眼的草莓噎死,她趕緊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心理作用大過於實際效果的海姆立克法,好不容易把草莓送去它該去的地方後,女孩急急忙忙拿出手機開始搜剛才看到的動物園名字。
在等結果的同時,她又調動電視把剛才的鏡頭再看了一遍,哈哈,笑死,動物園的魚居然現場表演吃同事,如果不是當時記者和園長表情都很震驚的話她還要以為是演的呢!
話說這個“吃同事”的說法也好搞笑啊!這個動物園好像有點意思。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
原來之前岱山動物園已經有幾次出圈啦!
那個搞動物園限定門票、用烤腸出名、還搞扭蛋轉雞投喂動物的動物園就是這家啊!
再一看,哦哦哦,咱們省那頭會喝啤酒的熊原來就在這家動物園養老?
那這家動物園莫非就是那個耗儘家財買下動物園的……果然是!現在的園長也是被老園長收養的孩子,他為了治療家裡的動物,去學習了獸醫專業,並且在賺錢後立刻給動物園翻建場館,提高動物待遇,還聯合諸多動物保護組織做公益展示。
“啊,那個狗狗散步的活動我看到過!”汪怡嘀咕了一句,她立刻將這個小動物園的信息轉發給了自己的好閨蜜,附言:春天到了,又到了小朋友們該春遊的時候,要不就去那兒逛逛?
好閨蜜回得很快,她一口就答應了,並且表示隻要是周末,隨時奉陪。
那還等什麼,汪怡立刻拿出各大軟件開始做路程規劃。
岱山動物園,一聽就和泰山離得很近,那距離泰山站應該不遠吧?
哦哦,看到了,火車站下來後坐公交45分鐘啊,也不算太遠,就是距離市中心有些遠,不過也是公交一部頭的事,有位置的話也還行,她可以去爬個泰山、逛個動物園、再去看趵突泉,然後再從泉城站坐火車回來,這樣一個周末就能搞定,好機智的一個我。
一家歡喜一家愁,就在汪怡等默默將岱山動物園加入遊玩清單的網友們快樂遨遊在網絡上的時候,他們關注的對象——岱山動物園卻在愁雲慘淡中。
“那個,小濮老師啊,記者和攝像不是都說沒事的嗎?”小魯飼養員安慰道:“就那一句話的事,觀眾們可能都沒關注到。”
濮落轉頭,狐疑地看著她:“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