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回到天河,飄渺靠在樹邊修行,三娘趴在水上睡覺,皇甫情看著掌心一團青焰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嶽紅翎在研究斷臂,夏遲遲在抄……哦,夏遲遲在和崔元央說悄悄話。
可憐崔元央當年在江湖上沒出現幾次,每次出現都在和夏遲遲撕,都撕出感情來了。趙長河尋思如果將來想讓央央去鎮魔司,和皇帝這關係也挺好的……
趙長河一出現,立刻遭遇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喲,這不是我們家趙王嗎?」三娘「噸」地從水裡跳了出來,摸著下巴繞著趙長河不斷打量:「這天上地下、古往今來,追求飄渺的我還勉強可以想象,卻居然有追求夜九幽的……嘖嘖……」
趙長河倒退:「我沒和你們說過追她啊……你們怎麼知道……」
「這用得著說?」三娘冷笑:「單從你和她說話的那種態度我們就看出來了……其實更早之前都有預感,要不你以為在瘋白虎偷襲她的時候,我們為什麼會連商量都不需要商量,下意識就同時出手幫她?」
趙長河有點小震驚,更早你們都有預感?更早我明明把她當敵人,戒備無比的啊!夜九幽的屬性太可怕,要不是因為她這次主動放棄了青龍屍傀的京師布局,誰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認為她可以爭取。
「你們這詭異的預感哪來的?」
皇甫情悠悠道:「你和她的親是我提的,那時候就有預感了,何況她那頂尖魔神範兒,你以前看上我不就這樣的緣故……」
趙長河:「……」
「你還好意思說提親!」三娘一把撲了過去:「就你事多,嫌我們姐妹太少了是吧?」
皇甫情理虧,隻能抱頭挨揍。還好這裡嶽紅翎崔元央和她關係沒好到可以揍人的程度,夏遲遲更是慘兮兮小徒弟敢怒不敢言,能揍她的隻剩三娘一個好歹沒被打死。
另有個飄渺相對離群,靠在不遠處的樹邊看著這邊揍人,眼神也十分怪異。
之前九幽坑自己牽趙長河的紅線,自己也曾想過回敬一把,可她的腦回路很難想出怎麼用相同的方式回敬,隻能選擇在九幽深淵裡瞎折騰。結果沒想到壓根不需要自己回敬,趙長河主動就上了……
其實如果好好捋一下,趙長河女人還真不算多的……在把手伸向自己之前,他也就隻有這邊的四象與崔元央,加上坐鎮京師統籌的唐晚妝、鎮守苗疆的思思,沒了,四象教外人士加起來都沒四象教一個窯子多……對於思維,有一個女人都嫌多,但在飄渺見慣人間帝王的思維裡,隻有這幾個簡直可以算不可思議的少了。
隻不過當自己也屬於其中一個的時候,還是心緒複雜……尤其所見的帝王後宮那宮鬥的喲,彆提多恐怖了。彆看他沒來之前,好像也是該修行的修行該聊天的聊天一切正常,結果男人一來,這打得大道都快磨滅了……
「誒誒誒,彆打了……」趙長河正在勸架:「這個也不完全是情兒的鍋,我和九幽的孽緣還挺多的……」
「你還敢說話!我看你還挺感激你家情兒的是嗎?」這回之前袖手旁觀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一擁而上痛揍渣男,抱頭蹲防的變成了趙長河。
飄渺抄著手臂看得挺有趣的……不但連看似對這些不太在意的嶽紅翎都上去踹了兩腳,連央央都敢上去咬人了誒,這小丫頭之前不是還幫他拉自己皮條的嘛……
好像他後宮的關係和之前想的帝王和後妃完全不一樣。
趙長河抱頭道:「九幽其實沒原先想象的差……至少她正在掙脫原本的標簽,並且此世也沒來得及做出什麼難看的事情。如此強大的魔神,既然可以爭取,為什麼要為敵?」
「趙王殿下能把自己那點色心
說得這麼高端大氣可真是辛苦了。」三娘冷笑道:「她和我們從上個紀元就對立,仇恨不輕,你知道嘛?」
「上個紀元與她對立的是夜無名和上古四象,其中上古四象現在和我們也是對立的。上古白虎就連發瘋了都想殺你們,無病也是下意識就對遲遲直接劍指,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交情控製著,早都刺過去了。所以你們就彆自我代入上古四象的立場了,對他們而言我們與披著袈裟的波旬無異。」
這麼長一段話,女人們聽了隻抓住一個關鍵詞:「其中?難道你認為和夜無名就不是對立?」
「不是你們這是什麼抓重點的能力啊?」趙長河哭笑不得:「這就隨口說話你們以為寫論文呢,還字斟句酌嗎?」
「難道不是無心之言才最真實?」夏遲遲冷哼:「算了,上古不說,你確定這個紀元她和我們真的可以沒有衝突?她想捉我們研究四象,也是明擺著說了的。我們猜測你會用自己的四象之意供她參考,但那和我們終究不一樣,很難替代,萬一她嫌不夠……」
真了解你們老公。趙長河賠笑道:「她又不是什麼小學徒,而是頂尖大家,隻需要參考其意就夠了,並不需要你們那麼專精。更何況她也不需要複刻四象,隻是借此追溯夜無名的路子……甚至於追溯夜無名的路子都隻是一個步驟,她真正想要的是溯源。從上個紀元開始直到現在她都在堪真,多半就是為了這。」
不知不覺話題開始正式,女人們也不揍他了。嶽紅翎把韓無病的斷臂遞給趙長河:「無病給的斷臂,基本上可以從中得到絕大部分的白虎傳承,如果說還有什麼不足,那就是缺了神格繼承這類的,我想我並不需要。」
飄渺看得越發有趣,這夥人胡鬨和正事之間無縫銜接的,折射出的是無與倫比的默契,也證明了這些女人醋歸醋,倒也沒太糾結是不是多了個姐妹——這麼看來,她們也不是很在意多個自己的,之前那場捉女乾也不過慣性鬨騰,是不是可以嘗試融入,不必這麼離群?
但自己的性子淡,估計難,能多說幾句的也隻剩央央了……說不定九幽入夥的話反倒會與自己更有話題一些,哪怕屬性再衝突,大家也都是這一路的,還有個共同敵人夜無名。
問題就在於,她飄渺會願意與人共事一夫已經非常驚悚了,主要還是因為央央那沒羞沒臊的騷蹄子影響。可夜九幽如果也肯,那恐怕天道複生都要驚掉下巴。趙長河的夜九幽攻略,想必沒有對自己這麼簡單。
趙長河正在說:「我們確實不需要神格那種玩意,甚至應該擯棄才對……也就是說,我們所求的基本已
經完滿了?」
「嗯。」嶽紅翎歎了口氣:「本來以為前來昆侖會有大戰……之前那場亂戰本來以為會非常危險,結果虎頭蛇尾的。早知如此,我們都不需要來這麼多人。」
「那可不行……因為咱們四象大陣齊備,加上我與飄渺,儼然成為各方勢力之中最強盛的一方,才能鎮住場子解決問題。」趙長河看著韓無病的斷臂,有些出神:「現在九幽的態度難明,無病與劍皇的事情也是懸而未決,還有得頭疼的,我們的勢可不能散遲遲不能急著回京。」
夏遲遲道:「還是在想無病的事情?」
趙長河點了點頭:「斷臂尚在,我完全有能力把它接續回去。而我們根本不需要他的神格,也就是說我們與無病的衝突本質上並不存在。問題在於無病那邊怎麼想,如果非要把我們當波旬來看……」
「你嘴巴上說決裂心中還是舍不得。明明想追求九幽,為了護著無病竟然下意識先拿刀攔九幽……」「至少那時候九幽還不是我的女人……」趙長河似是不欲多談,很快轉而道:「這事我們自己在這談沒意義,等下次見到看看他的態度再說吧。對了,說到波旬
,波旬和黯滅那邊怎樣了,按理已經被我引先天之雷劈散了,但亂世榜在秘境內外都沒閃,是有人又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