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趙長河無語地看著雜役送來的窩窩頭,很幽怨地吐槽:“早飯就這啊?還沒路上客棧吃的好。”
洛七欲言又止,這貨昨晚扯淡之後,又回頭蹲弓馬步蹲了半個時辰,累癱了才睡覺,頭一趴桌就呼嚕呼嚕的,吵得他也一夜睡不好。
但這努力勁兒倒是真的可圈可點。
洛七也不知道該嘲笑他自不量力呢,還是該鼓勵,默默啃著窩窩頭道:“大冬天的,有東西吃就不錯了。你我昨晚還有雞腿,知不知道多少人流口水?”
趙長河醒悟。無論這是武力世界還是惟有讀書高,總之是個古代世界模板,以古代的生產力,地主都未必能頓頓有肉的,何況這還是“亂世”,大堆人吃不飽飯,能有早起飽腹的待遇已經還算可以了……
這麼一想,有點憂慮,這血煞功需求的人體營養可不是鬨著玩的,靠窩窩頭可不夠,不知道有沒有任務獲取。
難不成也要去搶?
不適應的地方還不僅是這窩窩頭,其他各種不順。
比如山寨後方有瀑布,落水成潭,然後另分溪流,一路下山,景致其實算可以。日常用水都是雜役來這裡挑的……然而不會有人挑水給你洗漱,那是挑來喝的。這天氣誰有辦法跳潭裡洗澡?這日子怎麼過……
洛七撓著癢,也抱怨道:“老子從來沒有這麼多天沒洗澡過……什麼狗屁地方。洛家的條件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你倒好,搞成了通緝犯。”
趙長河“嗨”了一聲:“什麼時候了又扯這個……”
洛七偏頭不理他,他知道自己這個屬於無理取鬨,這事怪趙長河沒啥道理。
其實趙長河自己也一樣,多優渥的現代生活,變成這屌樣,所以分外理解洛七沒道理的抱怨。現在要是那瞎子在麵前,趙長河估計自己能一巴掌呼上去。
不知道彆家山大王是怎麼爽得起來的……但他知道,不管怎麼爽起來,也得是山大王,而不是小卒子。
“不和你扯了,我去練功。”趙長河沒有多扯,直接啃著窩窩頭,冒雪去了寨中演武場。
作為完全沒接觸過武學的菜鳥,光看“秘籍”是學不了東西的,得有人答疑解惑,不然連術語都有很多看不明白。洛七的路子和血神教兩回事,問他沒用。
方不平堂堂分舵主並不在這教學,自有負責教人的傳法教習,直接去學就可以了。
今日無雪。到得演武場,已經有不少人在場中演武,趙長河發現他們練的正好都是刀。
傳法教習的聲音回蕩在場中:“刀雖易上手,卻也不是亂劈亂砍!瞧這簡簡單單一個回身斬,老子已經說了多少次?幅度不能過大,否則破綻百出,來不及回防。張全!你看看你那腰扭的,你當是你娘在扭秧歌?”
趙長河仔細看著傳法執事指向的那位張全,張全回身一刀,極為迅猛,看上去身後有誰偷襲都要被砍成兩段的樣子,可卻被罵得不輕。
傳法教習一把奪過那張全的刀:“老子再示範一次,看好了!”
隻見他雙腿微弓,腳步輕錯,腰身一扭,趙長河隻見刀光閃過,那刀便穩穩停在身後90度的位置。
這刀明明比剛才張全的更快,停得卻極穩,沒有再多餘前進半分,仿佛那裡有堵牆把這一刀擋住了似的。
傳法教習大聲道:“力不可用儘,方可遊刃有餘。似此一刀,無論能否取得預期的效果,你力未儘,也自有後勢可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當時夢中的自己,是怎麼被嘎的?
再簡單的武學也是有門道的,如果當初自己就練過這樣的招,哪怕隻是基礎,說不定結局都會有所不同……
“入夢”的本意,為的就是學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