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需要趙長河與崔元央當事人旁證,在這事上好像確實沒什麼意義,怪不得也沒人找他倆去問一路細節,關鍵點已經和他們沒啥關係了,問再多細節也就那樣。
現在最簡單明了的方案就是請出清河劍,誰此刻心中的鬼最盛,清河劍必然要砍誰,事情不就完結了?
始終一言不發的崔文璩終於慢慢開口:“請出清河劍,我是同意的,但這裡必須先明確一個問題。”
眾人都躬身:“請家主明示。”
崔文瑕環顧四周,冷冷道:“老夫不知為何,竟然所有話題都集中在元雍與元成的嫌疑,仿佛其他堂兄弟族兄弟乃至於叔伯輩們都毫無嫌疑似的……誰先帶起的這個氛圍,把一群蠢貨帶偏了腦子?”
眾人都愣了一下,頗有些人麵紅耳赤。
當然有不少人是明裡暗裡故意的,崔家長房兩個都是嫌疑犯,彆人不就有機會了?
這麼帶節奏的聲音多了,也確實不少人被帶偏了思維,竟然都沒去想過彆人的嫌疑。
崔文璩冷冷道:“倒是打的好算盤。世上又有幾人敢說自己沒做過惡事、心中沒有過宵小鬼蜮之思?若隻有元雍元成接受神劍考驗,神劍不會說話,隻會在其中選一涸殺了,誰知道是因為什麼殺的?老夫白死了個兒子,連死了都要背上冤屈!”
先前介紹情況的老者頷首道:“文珊之言有理,老朽此前也未曾想過。”
崔文瑕道:“因此請出清河劍,可以,但每一個人都必須試劍,誰此時心中鬼蜮最重,那便是誰!”
崔文玨忍不住道:“大哥,是否不妥……如你剛才所言,清河劍的善惡鬼蜮判定,可未必依據的是此事呀……”
崔文瑕斜睨著他,直看到他如坐針氈,才哈哈一笑:“此時此刻,心中最重的鬼蜮便是這件事,最易凸顯於外,讓神劍感知。若隻有元雍元成兩人裡選,那哪怕他們沒做過,神劍也隻能選相對惡的一個殺了,毫無意義,隻有全都來試試,那才是真正的無所遁形。你掌控一郡,這點道理都認不清?”
崔文玨隻好道:“大哥說得也是。但銅殿那麼小,隻能分批進入,這又如何看出誰最有問題?”
“老夫自能控劍,等全部都接觸過神劍之後才爆發。”崔文璨懶得多言,環顧四周,淡淡道:“可都願意一試?”
崔元雍崔元成都大聲道:“願意!”
彆人也隻能說願意,誰特麼這時候說不願意豈不是明擺著心中有鬼麼?
“好了。”崔文璩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如今大多數族侄都不在,爾等可以先回去叫人,在銅殿之外集合。元央長河,先跟我來,你們是受害者,最需在裡麵見證。”
甩下這句話,崔文璨徑自離開祖祠,崔元央趙長河對視一眼,都跟了上去。
銅殿確實很小,就是一個普通房間大小,十幾人站裡麵都嫌擠了。畢竟純銅打造,這大小已經很可怕了,崔家也不是把錢當泥巴。
殿內一片漆黑,但大家都有點夜視能力,能看得清左右各有個案台,供奉著一刀一劍。
還沒等看個明白,趙長河崔元央同時打了個寒噤,都覺得一股極其淩厲的殺機籠罩而來,卻又威嚴堂皇,沛然莫測。
清河神劍,果然不同凡響。怪不得需要銅殿守護,這放在普通地方,時時刻刻殺機溢散在外,誰能住這附近啊……
“媽的……平時總感覺自己廝混在低武,可這玄幻起來真不要命的。”趙長河心下嘀咕了一句,沒去看人家的神劍,眼睛死死盯著那把刀,眼神熾熱無比。
都不需要出鞘試刀……如果夏龍淵賜給崔家的寶刀和這神劍檔次相當,哪怕略低一籌,這也是頂級中的頂級,帶玄幻屬性的絕世寶刀!
何況造型重量都那麼合自己的意,趙長河第一次感受到了“夢寐以求”是什麼個味兒。天可憐見,彆人以為他桃色傳聞很多,實際他從頭到尾對認識的所有女人都從沒有興起過對這把刀一樣的渴望!
崔文瑕此時負手站在劍架麵前,低頭看劍,好像在走神。崔元央看看父親,又看看趙長河,心中忽然湧起了明悟。
父親之前和自己說的那些……他就是想讓自己趁這個時候帶趙長河悄悄試一下刀的,根本不需要自己撓破腦袋考慮怎麼騙過銅殿守衛去偷,那就不是自己能完成的壯舉。
怪不得趙大哥說他老狐狸,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父親這麼的陰……呃,這麼厲害的……
她悄悄扯了扯眼神熾熱的趙長河,掂起腳尖附耳低言:“去摸摸刀,可能會排斥,我們就不考慮。不排斥再議。”
趙長河愣了愣,看向崔文璨:“你爹……”
“沒事,他不知道。”
趙長河看著崔文塌,果然一副滿腹心事地看劍沒留意這邊的樣子。他心“.”中也有了些數,小心地走上前,伸手輕輕握上了刀柄。
崔元央小心地看著他,隻見握上刀柄的那一刻,趙長河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似的,崔元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下一刻他會被彈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