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忽然就覺得,如果昨天是這個氛圍,當時喊一聲“姐姐”絕對沒有心理障礙。
仿佛兩人之間無形無質的壁障,忽然就破了,關係從公事公辦甚至謹慎地保持距離,變得開始有了點私誼。
這是怎麼開始轉變的……從討論思思開始?還是自己說想看她羞澀的樣子開始呢?
莫名其妙……撓頭。
見他一副狗熊撓頭的憨樣,唐晚妝更想笑了:“彆在那發傻了,今天你也沒彈琴摸我手的閒工夫——你承諾過思思的劍法整理,整出來給她吧,她這兩天就該走了。”
“哦對……”趙長河知道這是正事,反正現在沒事乾,便直接坐在窗前鋪開筆墨,開始寫劍法要訣。
唐晚妝極為吃驚地站在邊上看著,她相信從劍印之中可以感悟出不少的要訣,但那不是文字傳輸,是你體驗的“意”,把這玩意轉化為文字複述出來,這是宗師之能!
可這趙長河才感悟了一晚上,居然真就能這麼寫出來,倒好像劍皇對他口述講解過似的……
沒錯,就是對他講解過,天書以劍皇口述的模式具現出來的,趙長河還背了好多遍才記住呢。
唐晚妝也是個劍術宗師,一看就知道這玩意是真貨,絕對不是閉眼瞎扯的,就算讓一些宗師來感悟其意表達出來,都未必有他這麼精到。
這到底怎麼辦到的……
可是作為劍術宗師,看一份劍皇之技,那心思還真沒辦法多想彆的,很快就沉在了劍意之中,直接出神。
這份劍譜隻是入門級,可其中蘊含的劍理已經頗有可觀者。
單從這裡看,基本道理古今還是一致的,今人確實沒有走錯路,可為什麼越往上,越是看見絕望的差距呢?
趙長河寫了一陣子,沒墨了,蛋疼地想去磨墨。那邊唐晚妝見他停筆,很快意識到原因,居然下意識地搶先伸手磨著墨,那眼睛還自顧看著稿子思索。
一副“你寫,我想看,這點小事我來就行”的模樣,不需要說話都活靈活現。
趙長河抬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麼,繼續沾墨寫字,心中怪異無比。
這紅袖添香的感覺……
是真的香啊,墨香,她這麼盈盈站在身邊,人也香。
心情好怪……可又很丟人,因為自己的毛筆字太醜了,寫得都臉紅,簡直不配讓這樣的絕世美人紅袖添香。
趙長河隻是很小的時候被爹媽逼著參加過毛筆書法興趣班,知道怎麼握筆行筆,但沒學兩個月就哭著鬨著放棄不學了,基本等於白學,白搭了爹媽的學費。
穿越這麼久以來,他也就動過一次筆,就是上次默寫血煞功給天書看的那回,寫了幾千字勉強算是熟悉了點。比同類小夥伴好點的是,他現在的力量掌控較為精到,好歹不會寫得歪歪扭扭如同蚯蚓,還是相對比較像個字的,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寫著寫著,他就沒忍住咕噥:“是不是很難看?”
唐晚妝從劍法之中回過神,其實之前都沒留意他的字來著,此時被提醒了一看,頗覺有趣:“倒也還行,看得出你學過基本技法,隻是生疏……嗯,確實應該學過,趙厝是個不錯的地方。”
趙長河:“……”
唐晚妝笑吟吟地欣賞著他的字,居然還誇了起來:“其實不錯啊,你有沒有發現,你初寫生疏,越寫越是張狂有力,鋒芒畢露,居然還自成一種體了……雖然結構失衡,布局醜陋,看著怪異……這是不是該叫趙厝體?”
“……能不提趙厝了麼?話說你這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啊?”
“當然是誇。”唐晚妝笑眯眯道:“難道我會期待你寫成什麼書法名家?”
趙長河無語道:“隻要會寫得像個字你就很高興了是吧?”
“是因為你還在乎好不好看,說明還是有向學之心的。”
“我總感覺你在玩一個養成遊戲,包括忽悠我彈琴說是靜心。”
“一舉兩得罷了,彈琴確實有利於靜心,有利於你現在的狀態。然而何謂養成遊戲?”唐晚妝道:“其實此地隻有你我,倒也不妨直說,我確實希望把你向皇子方向培養,這如何稱得上遊戲?這詞用在此處輕浮了,這是很嚴肅的事。”
“養成遊戲和正常培養的區彆主要在於,養成遊戲指的是把孩子培養成自己想要的伴侶……哎喲臥槽……”
“哢”地一聲,堅硬的墨條在硯池裡變成了粉末,墨汁潑了趙長河一臉,唐晚妝氣鼓鼓地拂袖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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