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之中,崔元雍請趙長河吃飯。本來想說些正事兒,可被亂世書這麼一播報,話題自然就轉這來了。
“想不到堂堂地榜居然隕落在這,要不是亂世書通報,怕是無人得知,這麼強的人死得無聲無息的。”崔元雍頗有幾分歎惋:“他來中原乾嘛來著?不說都沒人知道。”
趙長河道:“他來中原本來是搞事的,想挑動王家直接反,不僅能讓中原更亂,還能抽走雁門兵力。對於胡人來說應該算是戰時的一件重要敵後破壞了吧,結果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
“王家還是分得清大義的,王道中親自出手擊傷赫雷,他知道事不可為就回去了。”
崔元雍麵無表情地瞪著他,趙長河若無其事地喝酒。
崔元雍也不是沒信息的,心中默默捋了一捋,暗自驚歎。
這麼說來,其實是趙長河消弭了一場風波於無形之間。嫁禍王道中簡直神來之筆,看似隨口一言,影響深遠無比,不僅胡人的盤算夭折,連帶著王家與胡人有可能進行的勾連也被堵死了。
對了,其實王家和彌勒教的勾連也被趙長河破壞了,當著王家的大門口殺了彌勒教使者……
後續在劍湖城,赫雷的暴露好像也是因為趙長河?
說胡人搞事全盤敗壞於趙長河之手、地榜第七死於他一言,好像都說得過去。
有點詭異……麵上看去他做的也不算大事,但影響卻離奇的大,這在教派的說法往往是命之所係,不是一般人承擔得起。
怪不得父親現在越來越重視,關於趙長河的情報幾乎是事無巨細都要親自過問,彆人還當他是看女婿呢,這怕是不止……當年的夏龍淵有沒有這麼命係於天般的風雲?
卻聽趙長河自顧自在那感歎:“我歎氣的倒是,堂堂地榜第七,死得毫無壯烈感,和一般的小蝦米沒啥區彆。”
“……還是有區彆的,隨便什麼人死了,亂世書可不會通報。再說你怎麼知道當時的場麵壯烈不壯烈,說不定朱雀也費了很大的勁,最後還對頑強的敵手發出了惺惺相惜的歎息?”
趙長河吐槽:“話本看多了吧?”
崔元雍梗著脖子道:“怎麼,我覺得換了是我就會啊!”
趙長河嗤之以鼻:“你是你,朱雀會看他屍體一眼算我輸,那老女人……”
崔元雍也吐槽:“我知道伱很懂老女人了。”
趙長河:“……你媽的。”
其實趙長河隻是見到夏龍淵的後遺症還沒緩過來,覺得地榜都像螞蟻似的,崔元雍當然體會不到這種心情。
不過見趙長河這種感歎,崔元雍也難免有點感染,歎氣道:“你說得也是,地榜第七都死得這麼輕易,我們呢?總感覺練了這麼久,還是跟浮萍一樣,偏偏還不能不練。”
趙長河道:“彆卷了,哥,我知道你已經玄關九重了。和你們一代,我壓力也很大的。”
“你壓力大個屁,和你一代我們壓力才大好不?話說你怎麼知道我九重了?”
“隨便一詐。就覺得你不會落後的,你和嶽紅翎不相上下,哪受得了她在人榜,你還是個潛龍?你八重距今應該也一年多了,跨入九重不稀奇。說吧,打算什麼時候入人榜?”
“這不是還得找機會證明自己麼……按亂世書的評判,薛蒼海遞補上榜而不是我,這明擺著認為我打不過薛蒼海。老子不服,彆讓老子見到他。”
趙長河哭笑不得,感覺薛教主是真的倒黴。
老薛這輩子最丟人的就是被嶽紅翎越級挑了,被世人念叨至今過不去。為了血這前恥,估計他是啥都不管了,死命在修煉,打算下次見麵打嶽紅翎一個信息差。所以血神教這幾個月偃旗息鼓,多半與此有關。
結果亂世書這一報,懷疑他要氣吐血,實力沒藏住,效果掉一半。這就算了,還惹來崔元雍和其他有意人榜者的不服和戰意,明晃晃的跟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耀眼。
估摸著這會兒老薛在血神教裡跳腳罵呢,哪個傻逼寫的破書,會不會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