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葉無蹤幫忙通傳,彆的也不用做了,等玉虛真人回複見不見就行。
小倆口便也帶著葫蘆和墨玉令牌告辭,回望玉昆幫的屋子,趙長河低聲道:“有道者,無論他的道是什麼,其格調都和常人不同。”
夏遲遲點了點頭,葉無蹤這是脫離了低級利益的盜賊,他避居昆侖的真意說是怕夏龍淵,其實含著非常顯著的潛台詞——他一定會覷準一個時機,給夏龍淵來一記關鍵的盜竊。
這種理想怎麼說呢……普通人可能哭笑不得,但在葉無蹤心裡可能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說是偷,其實是武者對己道的追求和挑戰。
趙長河不知道自己的金箔是否被葉無蹤感知到,可能因為未解封的緣故沒啥氣息,也可能人家已經有所察覺,但他要的可未必是寶物本身……關鍵在於寶物在誰身上。
他忽然覺得葉無蹤說不定也突破了第三秘藏,這種思維格調不像地榜,至少比赫雷那種拉開了一整個維度,連所謂天榜第十的王道寧與之相比感覺都LOW了許多……
崔文璟非是嶽父,不好意思說他壞話,否則崔文璟單論武道之心方麵也是乏善可陳。
亂世書隻按戰績說話,排名看看就好……指不定這會兒朱雀玄武都突破了,可世上無人得知。
話說朱雀如果真的突破了,以後就更麻煩了……自己和皇甫情這關係,朱雀到底認不認?
正這麼想著,皇甫情就出現在麵前,做足了一副下屬模樣對夏遲遲彙報:“周邊沒有特殊情況。”
夏遲遲道:“我們把盜聖想得壞了,人家格調不同,無需多想……嗯,太陽落山了,先回去休息,等明天看看玉虛真人怎麼說。”
“防人之心不可無。”皇甫情下意識說教:“聖女之前所思是對的,身在昆侖可彆大意了。”
夏遲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還說教起我來了……當這是你皇宮裡訓宮女呢?
皇甫情醒悟過來,乾咳道:“屬下就是說,玉虛真人可未必能用葉無蹤的表現去套……其實聖教與玉虛宮毫無瓜葛,建議不見。”
夏遲遲道:“我倒是未必要見……明天看看答複再說。”
心中覺得皇甫情這是找借口想跑,不想留在這了,便又補了一句:“盜聖和我們有約,可以派人去抄錄《百草毒經》,如今柳土獐不在,就麻煩你去抄一下?冊子不厚的,晚上就能抄完。”
趙長河抬了下手:“誒,彆……”
夏遲遲麵無表情:“抄個經文而已瞧伱心疼的,我自家下屬不能派去乾活的嗎?”
趙長河:“……”
皇甫情手指捏得咯咯響,你使喚我使喚得很爽是不是?
她倒沒想過夏遲遲是故意要把她多留一夜,反倒覺得這是故意支開自己,以便偷男人。
更氣了。
但再氣也沒辦法啊,扮演的是翼火蛇,當麵頂撞聖女拒絕任務,那彆說夏遲遲起疑了,就怕連趙長河都會懷疑她身份是不是哪裡不對,瞧他還很心疼地幫忙阻止呢。
算了,演還是得演,皇甫情低眉順目做出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樣,低聲道:“長河彆說啦……身為下屬這是該做的,聖女也是為了教派……”
夏遲遲汗毛倒豎,一把拉著趙長河飛簷而走,這皇宮級彆的婊氣是真遭不住。
反正你留下了就行。
趙長河也有些無奈:“你故意驅使她做事的吧,何必如此……”
“以後你就知道了,再說做點事不是應該的嗎?”夏遲遲直接轉移話題,催促道:“不說她,快把葫蘆換一換,給我看看好看不?”
趙長河取下破舊的酒葫蘆,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笑。
夏遲遲眉目再度溫柔下來,江湖上風霜雪雨,他受傷都不計其數了,葫蘆還能保存完好,這不可能是運氣使然,而是證明了他非常有意識地在保護葫蘆,寧願受點傷都不能讓葫蘆被砍到。這種心意在,夏遲遲真是覺得一切都值得。
如今的新葫蘆是上古用來盛放丹藥的寶貝,不容易壞,說不定還能當個護具擋擋招來著……仿佛象征了兩人早年風雨飄搖的弱小走到今天天下橫行,而當時不確定的情感到了今天如金石穩固。
“挺好看的。”夏遲遲摸著他腰間的新葫蘆,感受著金屬質地的冰涼手感,喜滋滋地抱著他的脖子,昵聲道:“帶我回去……我就是故意支開她的,怎麼啦?我就想和我男人親熱,誰耐煩旁邊有隻蛇形大燈籠。”
那邊皇甫情板著臉進了玉昆幫,葉無蹤果然沒有走,安靜地坐在那喝茶,仿佛在等她。
昆崗之外,那火焰之能連屍骨都能燒成灰燼,可不是翼火蛇能辦到的,老頭不用想就知道這位究竟是誰。其實小倆口覺得他有氣度,氣度也不是無限的,朱雀的存在能讓盜聖權衡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