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當然敢,她本來就盤算著啥時候偷掘進去。
但也不能蠻乾,需要找一個合適通道往裡掘,不是亂挖的,否則必出事。
思思吩咐侍女去找與上古墓葬相關的族中典籍,趙長河則始終坐在那個光潔的平台上閉目感悟。
思思不知道他在感悟什麼,總覺得趙長河到了這裡之後,一直陷在某種思索之中,做什麼的情緒都不高。
她便沒有打擾,就托腮坐在旁邊陪。
趙長河心神其實是在天書幻景裡,因為天書的幻景也無異於一種小世界,裡麵一樣是日月星辰什麼都有,當然那是幻,和這種情況並不相同。可是否有參考處?
比如天書有邊際乎?如果有,邊際是怎樣的,日落於邊際時,可觸摸嗎?
以前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精神一直隻集中於眼前的綠水青山,如今刻意嘗試往外擴,才發現無窮無儘,根本沒有儘頭。
恍惚間有種錯覺,自己就像一個追日的巨人,永無停息地追逐著虛無縹緲的夢。
一直到精神耗儘,才疲憊不堪地退了出來。
睜開眼睛,思思托腮坐在邊上,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久,有點小花癡的樣子。
見他睜眼,思思掏出一方絲巾,輕輕替他擦拭額頭的汗水:“是在乾什麼呢,看你一直皺著眉頭……連修行感悟都能滿頭是汗的嗎……”
“沒什麼……”趙長河笑了一下:“讓人去取的典籍到了麼?”
思思轉頭遠眺了一下:“還沒來。”
頓了頓,忽然笑了:“好正經的老爺……和我記憶中的老爺是不是哪點不一樣?”
趙長河歎了口氣:“因為龍雀跳臉的記憶濃重,我帶你驗屍破案就沒什麼記憶了。”
思思噘了噘嘴,她可不是想要得到這個答案。誰不知道你遇上正事確實挺認真,否則也走不到今天啊……
本質上就是女朋友在撒嬌“我好看還是足球好看”“玩遊戲還是玩我”?
如今的趙長河當然看得懂,便把她輕輕擁在懷裡,低聲道:“人們說我練得快,我卻一直覺得時間緊迫……彌勒背後屍魔醒轉,靈族禁地血鼇複蘇,在前些年他們都還是沉睡休養,現在一個兩個的都冒頭了,而且很強……每一個都不是我們現在的水準能應對的。我現在甚至有點怕離開此地,怕出去一看,天翻地覆。”
思思倒是對他的憂慮感同身受。
兒時無憂無慮的日子沒過幾年,莫名其妙禁地裡“聖獸蘇醒”,整個靈族天翻地覆。
靈族不過一個縮影,天下四處都在暗湧是肉眼可見的事情。
她一時也失去了賣騷的心情,輕輕靠在趙長河懷裡看天。
星光璀璨,很美。
思思忽然在想,其實趙長河和彆人的感情裡,也很少有談情說愛甜言蜜語吧?無論是嶽紅翎還是唐晚妝,他們相處交流之中都是正事居多,最後在並肩前行的路上漸漸牽起了手。
現在是不是輪到了自己?
好像挺好。
“以前我曾困惑過彌勒憑什麼敢那麼早起事,曾覺得可能是因為他比較腦殘……其實是屍魔等不住,急於擴張勢力獲取讓他複蘇的資源。那麼同理,大家都很困惑王家的舉措,很可能也不是王道寧的本意,而是與神秘的海族有所關係。”趙長河出神地看著星空,低聲道:“那麼問題來了,苗疆之亂,隻是因為雷振堂?”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不是群雄逐鹿,而是神魔現世。
思思理解趙長河的憂慮,但好像什麼都做不了,他修煉已經夠快了,還想怎麼快?
自己也隻能給他提供情報信息:“接到外麵的彙報,雷振堂的傷快好了。應該就這幾天……他傷一好,必有動作。”
趙長河問:“外麵形勢如何?”
“因為雷振堂的傷,導致黑苗很多動作都隻能暫緩,反倒給了其他各家壯大之機,尤其是我們。”思思笑道:“雖然這些時日我都在秘境裡,外麵桃源鎮的發展倒也沒停下……嗯,那位肆安先生幫了不少忙,他挺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