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壁上掛著的油燈早就缺油熄滅了。
與書桌一屏之隔的後方,有一張皇帝工作累了時休息小憩的小床,床不大,平日裡一個人躺躺也就剛好。
薄被之中,趙長河仰麵躺著,太後與皇帝一左一右窩在他肩窩裡,三個人緊緊擠得如同一人,粉腿玉臂交纏在身上,一片春光,美不勝收。
趙長河沒醒,戰鬥到了最後動用了雙修功,此前與風隱交戰所受的傷勢僅僅休息大半天並未痊愈,後續又以身導水,渾身被水元之力碾過去的傷也沒好清楚,此時借了雙修之力正在沉沉入定。
這幾天他真的累壞了。
不僅是身累,腦子也很累。如果是往常他可能還會多顧忌一下朱雀的心態,不敢過於直接,但昨晚那種場麵,他真就懶得想了,事已至此,來都來了,我就是想要你,就是想把你和遲遲擺在一起……早就想了……
於是就那麼做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對方肯不肯……
事實證明,朱雀遲遲麵上不肯,內心深處其實是早就有過這種準備的,既然都跟了他,哪能避免這麼一天呢……早晚的事兒。
如今亂世如此,下次一彆,誰都不知道是否還能相見,既然是早晚的事兒還糾結個什麼呢……
兩個女人各自在肩窩裡睜開了眼睛,看見對方眼中自己春睡方醒的模樣,又一起翻了個白眼。
做事的時候朱雀還是戴著麵具的,此時靠在他肩窩裡自然不方便,早就自己揭開收了起來,露出皇甫情風韻性感的容顏。很悲劇的發現,現在堂堂朱雀尊者震駭天下的麵具,現在隻是個情趣用品……
夏遲遲看著倒是頗覺得有點怪異感,好像戴著麵具的時候是師徒,脫了麵具是母女,連人的氣質性情都變了些,隨心轉換的樣子。
最典型的就是脫了麵具的皇甫情眼中沒有了屬於朱雀的凶戾,倒是有點人間富貴花的感覺,猶如盛開的海棠,頗有太後氣質。
夏遲遲終於沒忍住道:“忽然覺得你就該是太後。真讓我立個不認識的做太後,我也立不下去,如果宮中一定要有個管事的,那必須是伱。”
皇甫情也不裝死了,撇嘴道:“意思是你還挺樂意聽我的?”
夏遲遲賠笑道:“我本來就聽你的。”
“看不出來。”皇甫情冷哼:“前幾天你從來就沒和我說過話,內宮之中你管你的我管我的,知不知道私下裡宮人們都在嚼舌頭,說你我不和?”
夏遲遲扁了扁嘴:“那時候……是不高興嘛。”
皇甫情沒好氣道:“現在呢?”
夏遲遲微微偏頭:“昨晚、昨晚你看我不行了,居然還急了,讓他衝你來……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你對我比他都好。”
皇甫情:“……”
夏遲遲:“……”
如果讓沉睡中的趙長河知道,師徒關係的破冰居然是因為這種事,不知道會不會瞠目結舌。事實上皇甫情那到底是怕遲遲受不了呢還是為了搶棒,誰都不知道,怕是連皇甫情自己都糊裡糊塗的說不分明。
反正遲遲願意這麼理解那就最好了……
皇甫情終於起身,懶洋洋地順著頭發:“知道我對你好了?從收你入門開始,一心想讓你上進,哪有半點私念,你為了個男人差點跟我翻臉,跟唐晚妝說話都比跟我說的多。”
夏遲遲有點妒忌地看著她因為順頭發的動作而顯得顫巍巍的地方,默默起身,選擇了先穿衣服再紮頭發。
口中道:“我和唐晚妝說得多,也是因為她對政事精熟。彆的不提,光是現在的郡縣權力回收、稅製、軍隊改製,你有什麼主意?還有啊,國庫沒錢了你知道嗎?這項便是在教中也是師伯在負責,你會個啥呀?”
皇甫情惱羞成怒:“我會揍你!”
“彆,要打就打我吧!”趙長河睜開了眼睛。他剛醒還沒弄清狀況呢,以為師徒倆又要打架,下意識勸架。
結果左右各踹來一隻腳丫:“你去死一死,沒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