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西域還是襄陽,這都不應該是趙長河此刻該出現的地方。
雪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一直謹慎如狐比自己都像個刺客的嶽紅翎這一次會這麼大咧咧地上了圈套,敢情是她家男人來了,在反蹲自己!
有了男人就是牛逼,關鍵是她男人是真牛逼。
彆的不提,單是潛伏在遠處暗中那麼久,自己竟然一點都察覺不出任何異樣,這控製自身能量波動的水平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已經是對自身的每一分力量每一縷氣息如臂使指的駕禦。
現在的趙長河說一句“禦境之下我無敵”,“天榜沒我是野榜”,恐怕能反對的人都沒幾個。
畢竟他是正麵擊敗了荒殃風隱兩個禦境的車輪戰,無論借助了多少神器之力、戰績有多少恐嚇的水分,這都是鐵打的事實,要說借神器之力,這神器他也還在身上沒丟啊!
就比如這一刀……
趙長河根本沒有回應他的話語,一刀已至麵門。就像銀河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來,奔騰到海,勢不可擋!
“哐!”雪梟長劍斜架,半是招架半是卸力地擋在龍雀側方。
然而他剛剛閃開龍魂弓的偷襲,連姿勢都沒調整好呢,他本也不屬於力量出眾的,被迫以力應敵極為吃虧。那澎湃的力量洶湧爆發,這卸力根本就卸不開,渾身血戾煞氣更是隨著這一擊被引動,翻湧侵襲,難受至極。
趙長河以朱雀的建議,主攻自己的銀河法相,輔以血煞功的特性,構建獨屬於自身的刀意,在這一擊已現崢嶸!這或許也是趙長河在此世第一次與舊有的天榜人士第一次正麵交鋒,上風!
堂堂老牌天榜選手雪梟竟然吃不住這一擊的力量,必須借助身法飄退卸力。
而想要飄退卻並不容易。
嶽紅翎的戰鬥經驗比趙長河都要豐富,就在趙長河劈出這一刀的同時,她都已經估測到了雪梟即將的動向,雪梟身形一撤,背後劍尖都已經等在那裡了,根本閃不開!
好在他也不是一個人,黯滅的暗影之牢此時也化作萬道暗影之矛,追著嶽紅翎的後背直刺而來。
趙長河刀劈雪梟的同時,左手星河甩手而出,替老婆解決後患。萬千劍氣如星閃耀,與無儘的暗影交融對衝,隨著“噝噝”之聲泛起,追逐在嶽紅翎身後的危機儘數化解。
要不是這一劍用來乾了這活,要是也甩在雪梟身上,雪梟說不定都已經當場暴斃。
然而作為此世最頂尖的刺客,雪梟自有手段。卻見身形詭異地一晃,下一刻夫妻倆刀劍穿身而過,卻驚愕地發現如同刺在空氣中一樣,竟隻是一個殘影!
真身已經出現在一裡之外,飛遁而去:“人皆曰趙長河此代真龍果然名下無虛。嗬……”
趙長河頗有些震驚地看著麵前的殘影,殘影麵上還保留著雪梟遁走之前的神情。
這也是趙長河第一次看見雪梟的正臉。他明明已經成名多年,麵上看去卻依然是個白衣青年的模樣,還挺高大帥氣,眼神淡漠而沉靜,根本看不出作為殺手刺客的凶戾,反倒看著還挺溫和。隨著真身的話語,殘影開始波動消失,波動之時帶動的麵部扭動模樣此時看去就有了幾分嘲諷之意,以及此前未見的猙獰。
趙長河暫時無心去欣賞,手中刀劍齊揮,惡狠狠地撲向了見勢不妙跑路的黯滅。
嶽紅翎的劍也早就轉向,直刺黯滅。
黯滅好端端正在配合自己人戰鬥呢,自己人卻連扛都沒扛一下就跑了,滿心都是mmp,更是無心戀戰,瞬間融於身後岩石暗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就在他融於暗影的同時,星河劍“嗆”地刺在暗影裡。明明隻刺中了岩石,石頭中竟然滲出了血跡,悶哼之聲遙遙傳來仿佛來自另一個次元般的遙遠。
傷到了!
之前朱雀屬性天克,黯滅體內一直有不滅之火附著,對他的戰力拖累挺厲害的,以至於這次並沒有表現出禦境應有的力量,否則嶽紅翎哪敢一個人出去踩圈套。但那種傷隻是拖累,就像是正常人體內卡了根刺一樣,並沒有到傷及本源的程度,可這一次在星河劍極為特殊的屬性之下,真正一擊傷筋動骨!
因為星河劍才是真正象征著夜晚與黑暗,暗影在它麵前無所遁形,是主人太拉了看不見對方的真實,否則這一擊說不定能直接要了黯滅的命。
趙長河心知這是自己拉了,有些尷尬地自我挽尊:“媽的,這叫什麼黯滅,你怎麼不叫隱刀呢?”
嶽紅翎驚豔地看著自家男人,眼裡有著喜悅也有著難言的複雜:“你……比我強了。”
是的,今日的趙長河,比她強了。
她剛剛突破三重秘藏沒有多久,而趙長河這態勢,明顯已經在尋求破禦。
兩人對視之間,無數畫麵在眼眸裡閃過,真的感觸萬千。
佛陀:“……”
這個佛陀自從一拳擋回了嶽紅翎之後就一直在發呆,此時也是跟個雕塑一樣站在一邊,明明渾身金光燦燦得比什麼燈籠都刺眼,卻依然無法阻止這對男女的對視。
龍雀之中忽地傳來女聲:“彆忘了撿箭!次次都要提醒,敗家玩意!”
嶽紅翎:“?”
趙長河:“……”
“以後你射不中能不能彆射了?看著都心梗。”
兩人終於對視不下去,趙長河沒好氣:“汝亦知射乎?”